醉春楼,坐落于睢阳湖畔,是应天府内有名的酒楼。来应天府的游客莫不去一趟醉春楼,品尝那里的饭菜,饮一壶佳酿,欣赏睢阳湖的风景。如此惬意的生活,不知是多少人的心中所愿。阁主诚邀明哲至醉春楼一叙,便是看中了此地的风景,闲情雅致,更是适合叙旧。明哲亦知其心意,只是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落日的余晖撒在大地上,照亮前行的路,街旁的店铺也到了关门的时候,纷纷打烊歇业,清点店铺中的货物,等待明日清晨,再开门营业。沿街叫卖的小贩,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依靠在墙边,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里面装着的便是他一天的收入,几两碎银、几文铜钱,足够他舒舒服服度过一段日子了,但他身后还有一家老小等着他养活,这点钱对他们来说,顶多混个两三日,等过段时间他还得出来叫卖,这便是生活所迫。同样的还有散落街头的臭乞丐,和小贩相比,他们的身份地位更加卑微,穿着一件破烂衣裳,拿着一个破瓷碗,沿街行乞,若遇好心人随手往碗里丢个铜板,那他们今日的温饱便可解决,但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只有饿肚子的份。在繁华的应天府中,还有这么多人为生活所迫,更别说商业汇聚之地的汴京城了,繁华的背后往往是许多穷苦之人的辛苦付出,身居高位之人又怎能体会这种感觉。 明哲陪韵儿在周围随便逛逛,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醉春楼。酒楼里坐满了客人,这些都是家财万贯的富贵之人,随便一出手便是数十两银子,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他们举着酒杯,有说有笑的,热闹之极,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分,酒壶倒是摆了三四个,晃头晃脑,嘴里还说着胡话,看来喝的还不少嘛!明哲并不鄙视像他们这种出手阔绰、随意挥霍的人,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若是此时不懂得花钱,难不成等死后带进坟里?钱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是他们的权利,有些自诩正义之士看不惯他们的做法,很大的原因便是嫉妒之心。 除了顶楼外,其余楼层都坐满了人,伙计忙来忙去,端菜送饭,这桌没酒了,他们还得去一趟酒窖拿几坛陈年佳酿,倒在酒壶里,在客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往酒壶里掺一点水,这样既保证了酒的醇香不会被水冲淡,又能多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反正喝下去又不会出事,顶多是味道稍微淡了点,掌柜便暗中教唆伙计这样做。一来二去,客人们都习惯了酒水的味道,也喝不出酒里有没有掺水。这种事明哲见多了,也懒得去揭穿,掌柜也只是想赚点钱,只要不害人,明哲也不想去招惹那不必要的麻烦,各自退让一步,各有好处。 明哲和韵儿站在酒楼前,始终迈不出这一步。其实明哲已经察觉到,暗处有许多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俩。他们都是听雨阁的暗卫,是隶属于阁主的护卫,在听雨阁中也仅听阁主一人之命,连阁主的亲信——三位分堂堂主也不可调动。他们的身手可不是一般杀手能够媲美的,在刺杀课中也只有天阶杀手可与之一战。明哲没有回过书院,自然也没有调动刺杀课埋伏于暗处。何况这么多暗卫,即便调用了刺杀课,也抽调不出这么多人手,还不如单刀赴会,没准阁主真的只是想见一见明哲,没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明哲,咱们要上去吗?”韵儿想听听明哲的想法。 “来都来了,岂有不去之理?何况叶梦然还在他们手中,咱们若不去,谁去救她?”若有选择明哲肯定不会接受他们的邀请,但如今为人所胁,明哲也束手无策,“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情况有变,别迟疑,跑便是!”还没上楼,明哲便把后事交代得如此清楚,生怕韵儿也受连累。 “那你怎么办?”韵儿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明哲。 “我自有办法脱身,不必担心我!”明哲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办法?刺杀课又不在此,你一个人斗得过这么多人吗?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明哲,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打赌,万一赌输了,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更加清楚。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即便要走,咱们也一起走!这一次咱们共同进退,你休想再甩掉我,独自面对绝境!”韵儿的态度很坚定,明哲再怎么说也撼动不了她的决定。 “别说的那么严重嘛,万事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干嘛这么悲观呢?既来之则安之,若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便如你说的,这一次咱们共同进退!”对于韵儿,明哲脸上总是带着一抹笑容,“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上楼看看吧!” “好!”韵儿点点头,跟着明哲踏进了醉春楼。 一楼的客人很多,嘈杂声响彻入耳,明哲喜静,不想在这里停留太久,带着韵儿便往楼上走。二楼相较于楼下,安静得多,客人也没有那么多。继续沿着楼梯往上爬,楼下的嘈杂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风阵阵,给人以凉爽之意,而且三楼都是房间,把门一关上,便互不打扰。能在这里吃饭的可不是一般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跟掌柜的关系还不错,不然即便有钱,也只能一楼或二楼待着,想上三楼是绝无可能的!顶楼相较于其余楼层,要宽敞得多,因为这里只有一所房间,房间靠内侧的窗户是开着的,放眼望去便是睢阳湖的大好风光,当然这层楼的费用也是最贵的,一般人可消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