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清寒,娘的女儿,心里不要带着仇恨,不要怨恨任何人,有些事本就是注定的,或许我们命尽于此,多想一点美好的事,不要哭泣,你不是想见你爹吗?娘这就带你去见你爹……”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际,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他背着手,慢慢先这边走来。 瞧他的衣着打扮,像是一位道士,不过缺少了道士应有那种风骨;说是一位江湖侠客,却看不出他的功力有何等深厚,脸上也看不出有何等沧桑;说是一位儒生,倒有几分贴合他的气质,但他腰间的那支竹笛,实在与他这身打扮大相径庭。 “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他们听不懂此人嘴里在说什么,勉强只能听懂前一句话,但后半句他们完全弄不明白。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此人是从哪里来的,面对他们这么多人,居然不觉得害怕,实属出乎意料! 娘亲睁开眼睛,看着走来的这位少年,没有任何印象,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但直觉告诉她,此人是来救她们的,不然此人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身! 少年走到娘亲的身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便转身面对这群人。他眼里不曾有过害怕,嘴里还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大道理:“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诸位皆是武林中人,或受迫于人,或受雇于人,来此的目的不过是取此人性命,而今此人已甘愿受伏,引颈受戮,但求诸位饶过其女儿一命,可见其爱女之心切,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世事还未弄清,诸位真的忍心戕害无辜之人?前者之怨恨应由前者了结,为何要牵连无辜后者?” 其中一人指着少年,便是一顿数落:“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休要在此搬弄是非!我等受雇于人,自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何需你在此多言!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连你也一块解决!”他晃了晃剑,趾高气昂,嚣张跋扈。 “在下并非搬弄是非,亦非为其求情。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生死由命,若是命中注定,在下即便想阻拦,也拦不住天意。方才在下所言,并非为此人求情,只是希望诸位能放过这位无辜的小姑娘,上代人的恩怨是上代人的,不该牵连后辈。” 少年说了一大堆,可这群人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们只想赶紧解决这两人,完成雇主安排的任务,“废话少说!你若是想拦着,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他们不知道这位少年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但他一直在这里阻止他们行事让他们觉得很烦躁,既然再三劝告他不听,那他们只能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非要到这一步吗?”少年很不想动手,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动手。他拔出腰间的竹笛,在手里打了个转儿,握住竹笛的一端,指着这群人,“既是如此,那便战吧!” 少年两脚并立,面向正南,身体正直,眼睛平视,虚翎顶颈,两臂侧垂,左手持笛,宛若持剑,剑尖向上,右手剑指,手心向内。看此架势也是个练家子。 这群人仗着人多,毫不犹豫便冲了上去,少年看见这么多人袭来,一点都不慌张,反倒是嘴角微扬,似乎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他变换手势,调整脚步,三环套月、蜻蜓点水、独立反刺、燕子抄水、左右拦扫,人便解决了大半,后面攻上来的人看见前面的人都倒在地上,手中的武器开始拿不稳,心里油然生出恐惧与害怕,“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厉害?” 少年没有说话,继续挥舞手中的竹笛,风卷荷叶、狮子摇头、野马跳涧、海底捞月,又是一套连贯的招式,剩下的人也倒了六七成,只有几个不敢上的人颤颤巍巍握着手里的武器,此刻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去他大爷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后坐接剑,跟步收势,并步还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他把竹笛重新插回了腰间,面无表情地望着倒地的人,冷情道:“我本不想动手,可为何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就是不听呢?非要逼我动手你们才会明白什么叫作恃强凌弱?仗着人多又如何?论实力,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非要把事弄到这般地步,你们才会善罢甘休吗?善妖善老,善始善终,人犹效之,而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 “少侠说的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得罪少侠,还请少侠饶命!”先前还趾高气扬的这群人,如今变得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生怕得罪此人,他们的小命便不保了! 少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转身看向顾清寒的娘亲,他上下打量,叹息道:“负伤数十处,筋脉已断,回天乏术!很抱歉,在下无能为力!”她伤的很重,若非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恐怕她早就倒在血泊之中,哪会靠着这一口气,一直撑到现在! “少侠不必内疚,这本就是命中注定,我已料到我命绝于此。多谢少侠出手相救,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