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山上,只有他孤单的身影,落叶也在悲鸣,清风也在哀嚎,此刻他沧桑的脸上,多了分难过与哀伤。看得破的是生与死,看不破的是爱与恨,古往今来,多少人困于一情字,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情还须系情人。 半月后,竹篁峰上,凌云端坐于竹亭,提壶倒茶,闻而品茗,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反观一旁练剑的清寒,挥剑弄影,身姿轻盈,寒梅剑在她手中耍得有模有样,一套剑术下来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与当初的她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人! 半月前,道宗正式收她为徒,并且还将凌雪峰赐予她,名义上她也就是凌云的小师妹。道宗收她入门下,却未亲自传授她功法,而是叫凌云代为传授,等她把基本功练扎实了,道宗再亲自传授她一些高深的武学。半月来,清寒隔三差五便会下山,跑到竹篁峰一待就是三四天,凌云都快怀疑她到底是住在凌雪峰还是竹篁峰,放着自己的居所不住,偏偏要住在他的竹篁峰上,若非竹篁峰上还有几间空房,凌云都不知道自己该住在哪里!凌云本想跟她商量,叫她别一天天的往竹篁峰跑,有事就叫他一声,他自己也可以上凌雪峰的,不用她大老远跑来。但道宗对顾清寒是宠爱有加,完全超过了他这位首徒,无论顾清寒想做什么,道宗总是站在她那边,凌云似乎被抛弃了一样,还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故人,同样都是弟子,为何差距如此大?凌云心里不平衡,但又能怎样呢?他说不过道宗,也打不过道宗,有些事就只能忍着咯! “师兄,你看我这一招如何?” “不错,有长进!”凌云看也没看,随口一说。 “那这一招呢?” “不错,比刚才那招更有长进!”凌云还是看也没看,随口一说。 “那这招呢!”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径直向凌云袭来,凌云当机立断,左手握住茶杯,右手拿起桌上的竹笛便挡下了这道剑气。 “小师妹,你这是干嘛?”凌云左手举着个茶杯,右手握着支竹笛,脸上写满了无辜,“好端端的,你干嘛对我出手,我哪儿惹到你了?” 清寒用剑指着凌云,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看都不看一眼,就在那里瞎说,你根本就不想传授我剑术!” 凌云本想安安静静喝口茶,却被清寒搅和,这也就算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清寒居然还指责他玩忽职守,凌云心里苦啊! “师妹,冤枉啊!你的剑术日益精进,修炼速度比师兄还快,以你的天赋,不出一年,必定能超越师兄,师兄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你若还想有所精进,还是去找师父吧!他老人家可比我厉害得多,师父那么宠你,你去找他,他必定会传授更厉害的剑法,你就别在这里指责师兄了,师兄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 清寒才不信他说的这些,“师兄,你少骗人了!你是师父的第一位弟子,师父对你必定是倾囊相授,将平生所学都传给了你,你说这些不过是找个借口,不想教我罢!”清寒嘟着嘴,闷闷不乐。 凌云不知道如何跟清寒解释,怎么感觉越解释越说不清楚,明明他才是那个最受罪的人,清寒却比他还委屈,此刻凌云心里就一句话:“我太难了!”他越想心里越委屈,就差流眼泪了。 “师妹,我真的冤枉啊!你说不错,我确实跟在师父身边的日子挺久的,但我学到的也只有那么一点,不是师兄不想教你,而是师兄真的教不了你啊!你就别为难师兄了!你若是问别的,师兄还可以指点一二,若是问我剑术,那还是算了吧!” 道宗的剑术非凡,这是众所周知的,但道宗的剑术是修为境界为前提,若是自身实力到不了那个境界,纵使他再怎么勤奋,早出晚归、废寝忘食,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修习剑术,那也永远学不会!这便是上天对他的制裁,给了他一副举世罕见的躯体,却将他的修行之路扼杀在摇篮之中,修炼了整整三年,他还在练气期,而清寒才修炼了半个月,如今已是练气期巅峰,随时可以筑基。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 瞧凌云这副委屈的表情,应该不是说谎,但清寒很不理解,那夜他面对那么多人,临危不惧,三两下便解决了那帮人,以他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如此,莫非他是依靠了外物?那夜他没有动剑,甚至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他所使的一直都是竹笛。 “师兄,你的这支竹笛是哪儿来的?为何我从未见你佩剑,而是随身带着这支竹笛?莫非这支竹笛有何特别之处?”清寒好奇道。 凌云泯然一笑,解释道:“竹笛就是竹笛,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因我不喜佩剑,随身便带着一支竹笛,出手时以笛作剑未尝不可矣!至于这支竹笛是何人所赠,只能说是我的一位故友。清寒,你可听闻楚国宋子渊之赋《笛赋》?” 余尝观于衡山之阳,见奇筱、异干、罕节、间枝之丛生也。其处磅磄千仞,绝溪凌阜,隆崛万丈,盘石双起;丹水涌其左,醴泉流其右。其阴则积雪凝霜,雾露生焉;其东则朱天皓日,素朝明焉;其南则盛夏清彻,春阳荣焉;其西则凉风游旋,吸逮存焉。斡枝洞长,桀出有良。名高师旷,将为《阳春》、《北鄙》、《白雪》之曲。假涂南国,至此山,望其丛生,见其异形,曰命陪乘,取其雄焉。宋意将送荆卿于易水之上,得其雌焉。于是乃使王尔、公输之徒,合妙意,较敏手,遂以为笛。 于是天旋少阴,白日西靡。命严春,使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