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眼神迷离,望着明哲,话还没说出口,只觉身子无力,手中茶杯滑落,整个人趴在桌上,昏睡过去。鸢儿和韵儿也是同样的情况。明哲走到她们身后,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呼喊她们的名字,她们也没有回应。 明哲松了一口气,提起茶壶,不紧不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得意一笑,“跟我斗!你仨还嫩了点!”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茶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们自己。玉雨、鸢尾、寒梅、曼陀罗华,四花齐放,幽香弥漫。前三者群芳吐艳,后一者珠沉玉碎。 “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么?”熙悦鄙夷道。 “我这么做,也是为她们好。她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别虚情假意了,你若真的为她们好,就应该带她们远离江湖纷争,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余生,何必在风雨中奔波,每一天都活得那么累!” “人活着,有谁不觉得累?有谁不觉得苦?我们出生在繁华的年代,也是狼烟四起的年代,在大漠里漂泊,在群山间逾越,在酷热里挣扎,在严寒里蜷缩。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经历了许多,看到穷苦之地哀鸿遍野,看到富饶之地安居乐业,看到许多人为谋生计而奋不顾身,也看到一些人走到绝路而选择了断余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人坐在酒楼中,享受山珍海味;穷人沿街行讨,只为果腹。或许世界太过残酷,却也因此而美丽。” “这是你对清寒说的话,别套用在我身上,本剑灵不吃这一套!”熙悦傲娇道。 “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听上去啰嗦,但都是心里话!”明哲泯然一笑,如释重负,“好了,就说这么多,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熙悦嫌弃道:“你要去哪儿,我管不着,但请别带上我!我只想守在鸢儿身边。” “若连你都不肯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你不是还有泠然吗?她可以帮你啊!” 明哲讪讪一笑,“熙悦,你别拿我说笑了!人家可是乐师,能来帮我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去求人家,先不说人家答不答应,我面子上也过意不去啊!” “没事,你脸皮厚,不怕丢脸!”熙悦打趣道。 “那你帮不帮我?” “你是剑主,我是剑灵,剑灵哪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呗!” 明哲摇了摇头,叹息道:“熙悦,你又来了!” 原本以明哲的能力,想要破解庭风的禁制,不是件难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身受重伤,还没修养几日,又忙着跑出去,上一次也是这个样子,旧伤还未痊愈,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若不是靠着双生花和兵主剑,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为防止明哲逃跑,清寒在庭风的基础上,又布下一层禁制。两层禁制死死把明哲锁在房内,即便残虹剑在手,他也离不开这间屋子。幸好还有熙悦在,不然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熙悦,你有几成把握?”明哲望着门上的禁制,握紧手中的兵主剑。 “九成!”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听这话,明哲心中顿时一喜,“那就好!” 他正要动手,心中一怔,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似乎不是熙悦的。 “哥哥这是要去哪儿?”鸢儿似笑非笑道。 辰仪宫内,灯火阑珊。 东方辰,大宋第一勇将,征战数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克复中原,一统九州,为太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四境之内,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 他力排群臣,忠心耿耿,为太祖皇帝扫平障碍;他体恤民情,安抚百姓,时遇大旱,即命州府开仓放粮,平定粮价,若遇洪涝,即命户部拨款赈灾,工部抗洪抢险。百姓皆称赞其为百年难遇的一代贤臣,太祖亦赞其曰:吾之良信也。 如此贤臣良将,东方辰的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便是太祖的女儿——赵淮仪。辰仪宫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当年太祖尚未称帝之时,一眼看中了东方辰文武双全、样貌甚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东方辰。自那起,东方辰便一直跟随太祖,斩将杀敌,一统河山。 若说东方辰主外,那赵淮仪便是主内。她既是女子,亦是大宋的公主,才貌双绝,与东方辰倒也般配,称得上郎才女貌。赵淮仪无论是分析战况,还是处理内务,都不比男子差到哪里去,有的地方甚至做的比男子还要好,深受太祖夸奖。 周世宗驾崩,周恭帝即位。期年,契丹联合北汉南下攻周,宰相范质未辨真伪,急遣太祖统率诸军北上御敌。周军行至陈桥驿,太祖和东方辰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众将以黄袍加在太祖身上,拥立太祖为帝。随后,东方辰率军回师开封,京城守将一听是东方辰的名字,纷纷不战而降,开城迎接太祖入城。陈桥兵变,拉开帷幕。历时数年,东方辰南征北战,统一九州,太祖称帝,国号宋,定都开封。此役无疑是东方辰的功劳最大,论功行赏时,东方辰从不居功自傲。 太祖赐封地时,东方辰犹豫了。时局动荡,人心惶恐,南方还好说,北方已乱成一锅粥。东方辰本打算,为太祖夺取天下后,奔赴北方,守卫疆土,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不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的妻子。 他与赵淮仪一起生活数年,汴京城记录着他们的一点一滴。与江山社稷相比,东方辰宁愿选择赵淮仪。他可能不是一位好将军,但他一定是位好丈夫。他为赵淮仪付出了很多,哪怕丢了性命,他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