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认识我师兄吗?”圣女问。 清寒泯然一笑,“认识,而且很熟!” “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圣女一脸天真。 双方迟迟不动手,还有说有笑的。台下的门主捏了把汗,生怕出事。 “当然,先胜过我再说!”清寒眼中闪过一缕凌厉的目光。 她拔剑而出,剑锋直指身前的圣女,脸上尽是无情。会场掀起一股寒风,如银针般,锋芒毕露,锥心刺骨。无垠的大地在颤抖,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虽然看不到白雪皑皑,但刺骨的寒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每一个人,哪怕是庭风这种修为深厚的修士,在呼啸的寒风面前,也得捂得严严实实。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在冰天雪地中,唯有一抹嫣红,绽放于枝头,傲雪欺霜,浑然不惧。那抹艳丽的绯红,那股清幽的香气,那个清秀的姿态,为银装素裹的大地,增添一抹生机。在百花凋零之时,唯有那一抹血红生机勃勃,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刺骨的寒风中。数九隆冬,地冻天寒,那傲雪欺霜的梅花,开得那么艳丽,淡淡幽香,沁人心扉。 清寒很少这么认真,但这一次她不得不认真。眼前这位圣女,看上去天真无邪,但她的修为胜过在场每一个人,哪怕是元婴巅峰的庭风也不如她。在她身上,清寒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每一个举止,每一个眼神,都与他相差无几,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清寒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但眼前这位圣女是个例外,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例外。如果她选择逃避,无异于把他拱手让人。这是她不可容忍的,也是决不能妥协的!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坦然面对,这便是你给我设下的考题?”清寒望向天空,若有所思。 江湖传闻,仙山上有一甲子一开的雪莲花,可生死人,肉白骨。 数月前,一名男子来到天师门,于山门前长跪不起。 “顾仙子,齐某愿以千两黄金相报,只求雪莲一朵,救我亡妻!”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清寒面无表情,直言相告,“仙山上的雪莲花,只不过是普通的药材而已。” 男子不相信,执意相求,不肯离去。门中有弟子向清寒提议,干脆去山上摘一朵雪莲花,将此人打发走。 清寒沉默看着那弟子,直到将对方看得心慌,才缓缓开口道:“等到他回去后,发现雪莲花并不能复活他的妻子,他会怎么做?你可曾想过?” 只有真正绝望过的人才会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落空的一瞬间。 清寒能够理解,因为她也曾经如此绝望过。 一个月后,庭风风尘仆仆赶回仙山,同时带来了男子的儿子。 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被小心地捧到男子面前,庭风告诉男子,他得为了这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清寒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 真正束缚住内心的并不是绝望,而是沉湎于绝望,不肯抬起头的自己。 清寒能够理解,因为她也曾被这样拯救过。 冰雪那惆怅,寒风刺骨伤。 那年的冬天来得稍晚一些,临近小雪,院里却无半点雪的踪迹。寒风呼啸,摇曳篱墙旁的枯枝,吱吱作响;屋顶的烟囱飘出缕缕白烟,随风而逝,飘向远方;轩窗旁,小清寒端坐着,手里还拿着一册书卷,上面记载着一种功法——寒冰诀。这是她自幼修习的功法,然而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明白娘亲为何非要她修习寒冰诀,她也曾问过娘亲这个问题。 娘亲抱住小清寒,将她拥入怀中,下颚轻轻靠在她的额头上,脸上带着一抹和蔼的微笑,宛若冬日里的阳光,明亮而温暖。娘亲缓缓开口,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声细语道:“清儿,娘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越是不想做,现实越是逼着你去做,即便你有多么不情愿,也难阻挡现实的推波助澜。你要记住世上有两种人,强者和弱者,强者之所以为强者,是因为弱者甘愿为弱者。人之初生,本无强弱,当你经历七重孤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小清寒并未听懂娘亲的话,也不知道何为强者,何为弱者,但她相信娘亲,于她而言,娘亲便是她的全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娘亲给的,娘亲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不会拒绝,更不会懈怠。 仙姿几昳丽,风流何倜傥。 娘亲的纤纤玉指划过小清寒的发梢,将她鬓角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看着清寒的容颜,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她也如清寒这般年少无知,总以为世界很大,想出去走走,哪曾想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去……她不想清寒走自己的老路,却也不想把清寒捆在自己身边,林中的鸟儿终有长大的一天,它们终会离开那片树林,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清儿,你觉得这片星空如何?”娘亲温柔地说。 “美,很美,非常美!就跟娘亲一样美!”清寒的小嘴还是那么甜。 “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只有真实才是永恒的,而真实绝不会美!清儿,你要记住,爱能创造一切,也能消灭一切!当你用爱保护羊群不受狼的伤害,那么对狼来说,这种爱无异于毁灭,因为它们会因此而活活饿死。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是狼死就是羊死,不是强大的狼被饿死,就是弱小的羊被咬死。或许这世界太过残酷,却也因此而美丽!” 娘亲的话还是那么高深莫测,清寒半懂半不懂,不能完全理解娘亲的用意,本以为时间还很长久,她可以慢慢弄懂娘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