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鹤西楼(1 / 2)

八千秋 林希凡 1219 字 2023-05-29

「鹤西楼」的酒是老酒。  鹤西楼的朋友是老朋友。  如果世上有一个人陌生人可以无条件,无报酬,无缘无故地对白渊渟好。  ——前提是他不是傻子或圣人的话。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鹤西楼的主人。  白渊渟很喜欢在这里喝酒,至少酒不用等着凉。  一个人若是喝醉了,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忘掉所有的烦恼忧愁,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白渊渟不知道,所以他在一碗接着一碗地喝酒。  当第二十一碗酒咽下肚子之后,白渊渟抬起了头,看着倒在墙角边上的人。  “我现在想见你的老板。”  墙角边的人不是醉鬼,他是躺在角落里打盹儿的伙计。  伙计稍微睁开了些眼睛,仿佛刚刚死去又刚刚活了过来。  “他走了。”  “去哪里了?”  “他是老板,他去何处显然没有必要告诉我。”  歪着脑袋的伙计又闭上了眼睛。  “他何时走的?”  “如果不顺利的话,他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为什么说不顺利?”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都没顺利过。”伙计嘴角露出饶有深意的微笑。  “看来你知道他不少的事情。”  “实际上除了我应该知道的,其他我都不知道。”  “那我猜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你真的要去找那个女人?”伙计知道的果然不少。  “难道我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喝酒?”  “为什么不是呢?”  伙计挣扎着爬起身,从酒柜上摸索出了一壶酒。  “这是什么?”  伙计没有回答,因为这显然是酒。  “老板说这次你没有必要去找她。”  “为什么?”  “喝下这碗酒你就知道了。”  白渊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很痛快的喝下了这杯酒。  “原因就是没有人能够喝下这杯酒还不醉倒。”  伙计又回到属于他的角落之中,彻底闭上了眼睛,任凭白渊渟再如何质问,都不再回答一句话。  白渊渟受够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黑夜笼罩了一切,就连月光都不可以再看见。  油灯已经熄灭,再没有一点视线。  “我何时醉成过这个样子?”自言自语后的白渊渟终于站起身来。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浇灭了大地仅有不多的温存。  而席卷而来的狂风又让衣服染上了潮气,再渐渐转为湿透。  醉意开始退让,寒冷能让一个人清醒。但清醒又会让白渊渟感到更加寒冷。  脚步声夹杂着雨滴,渐渐的从远方靠近。  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暗示着白渊渟,屋外的脚步绝对不是恰巧无意间路过的行人。  风的咆哮迎合着电闪雷鸣,外边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雨漫湿了窗纸,慢慢地晕染而下。  白渊渟缓缓爬到了窗户之外,顶着野草的他只敢露出去半截头偷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进行。”  “我的计划还有什么纰漏?”  “您的计划天衣无缝,绝无纰漏。”  “你总是这么说。”  “因为事实总是如此。”  披着棕色披风的人正在摩挲着他拇指上的扳指。  火光会被狂风吹的暗淡,但扳指上幽冥般的绿色不会。  “既然从来都没有纰漏,为什么我现在却落得这个样子。”  他对面的人没有回答,这个人现在非常的害怕。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披风人伸出了手,给面前的人倒上了一杯酒。  “不过是些虚名而已。有便好,没有又何妨。”  话虽如此,披风人依旧是不太开心。  “您对小人的信任,小人肝脑涂地,无以报答。”  “可惜我如今已是一介平民。”  “但您对我来说永远都是……”  “你那几句从未换过新花样的话,都说过很多遍了。”  “这都是小人的肺腑之言。”  一张桌子,两个人影。  一壶酒,两张椅子。  “你为什么总喜欢在我面前站着,你好像一直都很害怕我。”  “这里哪有小人坐的位置。”  披风人指了指他面前空着的座位,提醒他坐的位置在哪里。  “可您是……”  他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既然如此,如果你愿意站着,我也站着。”披风人站了起来,雨水顺着外衣落在了椅子上。“如果你愿意一直这样……”  现在两个人都坐在了椅子上,火光从侧方照亮在一个瘦削的脸上和一个肥满的脸上。  “我不过是想让你坐在我的面前都已经如此麻烦。我让你办其他的事,又怎么能简单?”  “这……这不一样。”  “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女人?”披风人目光如炬。“否则你不会这么迟才回来。”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杀了她,你会不会听我的话?”  “她不会背叛您的,她也没有这个胆量。”  “我要杀一个人,如果需要理由的话,那么就说明我并无权威。”  披风人舌尖尝了一口酒,这是一杯烈酒。  他很少喝这种烈酒,随后他又换了一句话。  “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您说的是哪位?”  “全部。”  “您的儿子在武当山上练剑。”  “怎么练?”  “日复一日,毫无懈怠。”  “那白渊渟呢?”  白渊渟在屋外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也会被这个陌生人提起。  “白渊渟正一门心思要为他的师父报仇。”  “难道任岂书死了?我这一路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