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生光,照亮了归路。 漫天的星辰加在一起也没有屋里的烛光明亮。 银河仿佛凝聚成了一条浮萍落在了身旁。 天已经黑了,黑的彻底。 一夜之中没留下太多的空闲用来思考。 待到他睁开眼睛之时,窗纸已经染上了白光。 依旧是花香,白渊渟推开了窗。 微茫的清晨带来了一点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萧瑟。 这里没有人会起的像白渊渟这样早,就像这里没有人会吃的像他那么饱一样。 白渊渟迎着花香走出了屋外,映入眼中的却是遍地的金黄。 屋外的花园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了颜色。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故事发生? 当然不会有。 木槿花与木兰花的颜色或许会因天气稍稍改变,但绝对不会变成菊花。 菊花正在风中含笑,白渊渟却有点想哭的味道。 白渊渟俯下身来摸了摸花边的土壤,留在指尖上的泥土,在捻过之后还带着些湿润。 游廊下有用人带着未尽的困意匆匆走过,直到他突然一惊,看到了花园下伫立的一个身影。 但那个身影已经注视了他很久。 “白少爷,您……您起得可真早。” “你起得也很早。” “我这就去给您沏茶。” “你先别走。” 用人留下了脚步。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用人仔细在听。 “为什么一夜之间这里变成了菊花?” “这都是梅老爷的安排。” “之前的那些花呢?” “都枯了。” “一株都不剩?” “看起来是这样的。” 用人没有骗他,至少白渊渟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戳穿。 所白渊渟只能点了点头,放任他走。 昨夜的天空自始至终也没有落下过一滴的雨,那么又是谁会在夜里给满园的菊花浇这么多的水? 没有一个聪明的园丁会去这么做,不聪明的园丁也不会这么做。 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蠢货。 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被丢在了土里,仅仅留下了一个尖角伸张在外。 白渊渟捡起这枚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石头,思考着究竟是谁的粗心大意,在如此精致的计划之中留下这明显的败笔? 原来这不是一枚石头,而是好几枚石头拼合在了一起。 白渊渟握紧了手心,发现这些石头之间竟然可以没有丝毫的缝隙。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石头曾经被某个人用内力硬生生地捏和在了一起。 白渊渟的手指虽然没有发力,但想到这里却已有些疲意。 这里埋藏了太多的秘密,甚至就在眼底下。 但是他就是看不见。 用人在身后递上了茶,出乎意料的是白渊渟竟然也没有提前感觉到他。 “白少侠喜欢赏花?” 天正在变亮,蜻蜓正在苏醒。 那颗石头的位置正被新来的水渗入,带着一点的猩红。 白渊渟突然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扯出一方手帕,白色的丝绸绣着黑色的两个字。 「诗衣」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带着手帕?这件衣服本就不是他的。 现在手帕已经离开了手,落在了泥土之中。沾染上了一些丝丝缕缕的红。 这是什么? 血丝。 从何而来? 花中。 花会流血? 别做梦了。 “这是人的血。” 白渊渟踢开了脚下的石头,独自一个人走向了游廊。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谁留下的血,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外人该知晓的秘密。 梅家用人只知道梅仲乙向来起得更早。 一盏淡茶,一丝暖风。 他的双眸正见证着黑夜转向光明。 老旧的太师椅也在他的身旁默默印证着岁月的痕迹。 “贤侄住在这里可有什么不称心的地方?” “一切都好。” “为何老夫看你今日的面色有些异样。” 白渊渟揉了揉脸。“或许是晚上没有睡好。” “他们吵到你了?” “他们是谁?” “昨夜溜进来几个毛贼,踩坏了你屋子外的花,老夫让几个人去给那花园重新修整一下。” 修整的标准对于每一个人都不同,可能也包括完全剔除。 但是白渊渟会相信这个解释吗? 至少这是目前他在一日之间听到的第二个回答。 “前辈这里藏了百位高手,没想到竟然还有不长眼的毛贼蠢到敢打这里的注意。” 梅仲乙惊奇的转过了头。“谁说的老夫这草舍之中,藏的下百位高手?” 白渊渟自知失言,只能想法设法蒙混过关。 “据说……是据别人说的。” 梅仲乙歪着身子在笑,苍老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你一定是听与你同行的那位朱姑娘告诉你的。” “前辈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老夫告诉她的,当时她还很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能记着。” “那么说,这是真的?” “在老夫决定退隐江湖之前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的那些蠢货呢?” “偷完东西就走了。” “前辈没惩罚他们?” “他们只有两只手,又能偷走多少东西呢?” “现在我知道那些毛贼为什么敢来这里偷了,原来他们不仅不笨,而且聪明得很。” “老夫的这些虚名就是这么来的。” 白渊渟从不把江湖人口中经常提起的那些大名放在心里。 但在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老家伙确实有一些值得佩服的地方。 “这是什么?”梅仲乙的双眼变得空明。 让不懂功夫的人看起来会觉得他是突然瞎了一般。 “前辈说的是什么?” 白渊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