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正坐在天山派掌门之位上。 这很难让江湖上的喜欢动嘴的朋友分清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但对于白渊渟来说,这里的唯一区别就是茶叶的味道。 他讨厌热闹 大殿之中的人在换掌门,距离大殿很远的白渊渟在换茶叶。 “就是你?” 不知什么时候,白渊渟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就是我。” 对于不知所云的提问,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是所云的回答。 “你一定就是我要找的人。”萧亨通再解释。 “你要找谁?” “「天泽老人」的后人。” “你认错人了。” “就算我可能认错人……但我也不会认错这个眼神。” “我的眼神?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你能看到金雕?” “能看到金雕又能怎样?” “除了我的父亲之外,整个江湖只有你我二人能够在无绝境中看见金雕。” “为什么会这样?”白渊渟皱了皱眉头。 而萧亨通在笑。 “不然你是怎么认为的?” “这就是你让我留下三天的原因,你一直在观察我。” “我还想观察更久……但我武功还没有大成,所以每次出关的时间都不可以太久。” “你说的这些话至始至终我都听不懂。” “我一直都在等着天泽老人的后人回来。” “他离家出走了?” “因为他输给了我爹了一招,所以一怒之下离开了天山派。” “他离开了多久?” “大约六十年,当时我还没出生。” “想来想去,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不过……” “不过什么?” “我确实曾和一个奇怪的人有过几句话的缘分。” 白渊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让萧亨通欣喜。 “这就对了。” “哪里对了?” “天泽老人离开之前曾与我的父亲打赌,以后见面看谁的徒弟能更胜一筹。” 白渊渟觉得应该把屁股下的椅子让给萧亨通。 “我觉得我该下山了。” “只可惜我不能送你。” 萧亨通的手心已在不经意间给放置在寒风之中转瞬即冷的茶水加了一次热。 他看着杯中的热意,叹了一口气。 “之前是太凉不能喝,现在是太热不能喝。” “我很难说你的故事哪里有错,或许这里面就没有一处合理。” 萧亨通点了点头,似乎同意。“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输一次的机会。” “你从没输过?” 萧亨通想了很久。 “没有。” “这就比较难办。”白渊渟并不怀疑。 “天泽老人的武学修为非常人能够企及,世上能与其伯仲之间的不超过三两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作为他的传人,一定身手不凡。”萧亨通在笑。 “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看见,我正站在你的旁边。” “当然,我又不是瞎子。” “所以你就觉得这很常见?” 白渊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莫非我其实是一个瞎子?” “萧亨通正在大殿中谈笑,而你却能够在这里看到我。” “你说什么?”白渊渟站起身,向远方的大殿眺望而去。 人群中不难发现萧亨通正站在新掌门的身旁,与天山派众多弟子谈笑自如。而现在天山派弟子一定是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惹得众人发笑不止,甚至萧亨通已经同样笑弯了腰。 就在罅隙之间,萧亨通微笑的双眸转向了远山小阁。 他看到了白渊渟,他为此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渊渟却伸了伸舌头。 “我开始相信你说的那句从来没有输过的话了。” “没有人愿意做我的对手,所以我就没有输过。仅此而已。” “看来曾在我身旁出现过几次的那个人,真的就是天泽老人?” “你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习惯什么?” “习惯让他一直在你的身边。” “不,他已经走了。” “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真的走了?”萧亨通摇了摇头。 茶又已经凉了,新掌门也已经从人群之中离散而来。 他本是一个后辈,排在他资历之前的前辈少说可以占据了半个天山派的位置。 若没有萧亨通的推选,他永远都无法坐在金座之上。 连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他很清楚应该感谢谁。 “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在大殿之上提出了一个建议,恰好无人反驳。”萧亨通也是在实话实说。 这里面确实没有威胁,也没有逼迫。 只是天山派所有人都看见雨墨云剑上的血,以及当着众人的面人头落地的萧久遥。 没有人反对,所以雨墨云可以即位。 此时此刻在中原一隅的边陲。坐在小阁中看雪的三个闲人,竟然是天山派最有权力的三位。 “晚辈拜见师叔。” “你是否知道二十年前的「剑宗」之论?”萧亨通凝视着雨墨云。 雨墨云低下了头,他总是显得很害羞。 “剑宗意为天下剑法之宗源,说直接点就是推选一位大家公认剑法第一的人。”萧亨通对雨墨云解释道。 白渊渟不在乎冷茶太冷,虽然已经结上了一层冰。 “据我看来,这不过是虚名而已。” “是虚名。”萧亨通并不反对。“但峨眉派却因为这个虚名落在武当道长弈清的头上,而愤愤不平。” “我想我已经大概猜出来龙去脉了。”白渊渟向来都很善于倾听。“因此峨眉派、青城派、昆仑派、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