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和尚喘息着回来,耷拉着头就像一只犯错的狗。 他刚刚流了很多的汗,现在他正蹲在水桶旁边大口地舀着水喝。 “他……究竟是谁?”苦乐和尚吞下了最后一口水。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他是在问向谁。 “你是在问我吗?”岁千不想要多嘴。可无人回答,那就全当作是吧。“他是颜无顾。”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条路?”白渊渟失声道。 “或者你还认识哪位?” 白渊渟也开始跟着流汗。因为他不仅了解颜无顾的目的,甚至还知道他要杀谁。 岁千却很不在乎。“只可惜他今天穿的衣服不是很干练,拖泥带水的难免要被你们这样的高手发现。” “所以你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告诉颜无顾,真正的偷听技术该有多么高明。”白渊渟强颜笑道。 岁千很开心,他对于别人的夸奖总是欣喜地接受。 “他已经让你们警惕,所以我就算继续隐藏起来也不会再听到什么有趣的话。” “他的轻功不在我之下。”苦乐和尚冷然之间插入了一句话。“即使是发现了他,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摇头似乎会传染,白渊渟也跟着摇了摇头。 “他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什么?” “他在警告我们应该放弃。” “放弃什么?” “我曾亲耳听到颜无顾说过,他要杀死这个女人。”白渊渟解释道。 “当时他在对谁说?” “我。” “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他的剑。” “这恐怕就不太好办了。”岁千也帮着他们担心。“至少在我的有限记忆中,他是言出必行的。” “无论他是何方神圣,他都已经太过小瞧了我。只要他出现过一次,就再没有机会得手。”苦乐和尚此刻显得很激动。 “我该走了。”岁千将手放入了袖口之中。 白渊渟自然没有挽留。“下次见面,我们还是装作不要认识为好。” “你说的算。” 没有人知道岁千怎么走的,就像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那样。 白渊渟望着石窟下流淌着无穷尽的水,而岁千却已经蒸发。 抹平的油脂让苦乐和尚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发出了光,可惜不是佛光。 “颜无顾躲在哪里?”白渊渟目送岁千离开之后,转身的很晚,所以他对里面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在这里。” 白渊渟竟然没有注意到颜无顾早已站在桥上低头浅望,微风正吹着他的倒影飘动。 “你在这里看什么?”白渊渟在问。 “鱼。”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渊渟继续问。 “阻止一场杀戮。” “阻止什么杀戮?” “你有多久时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 “为何要走动?我在江湖上本就没有几个朋友。” 颜无顾轻盈的回过了头。“你知道这条河的下游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们吗?” “我很感激你能逆流而上来到我的面前,就是为了告诉我。” “等你踏出这个山涧,小王爷的人和其他江湖上的朋友就会来取你和这个胖和尚的人头。” “小王爷为什么要对付我?” “不是小王爷,而是小王爷的人。” “那又能如何?至少我有银香社在身后相助。” 颜无顾没忍住笑。“你可能不知道江湖朋友要杀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和雨墨云勾结在一起杀了言延烛。” “我觉得我和他都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恐怕这可由不得你俩来说。” “那应该由谁说?” “公孙回。” “我猜的没错。”白渊渟并不感到意外很多。 “他现在已经被银香社众人推选,坐上了你们银香社老大的宝座。” “那他用什么证据来指向我和雨墨云?” “证据不太合理,也不太能说得通。但是这都没有关系,因为好处足够。” “什么好处?” “他说谁拿下你俩的人头,谁就可以代替你俩的位置。”事已至此,颜无顾正为白渊渟分析局面。“天山派远在天边,因此大家更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我没有准备来帮你……我只是来保护我们铸剑山庄的剑而已。” “回溪?” “我已经说了太多的话,现在我很口渴。” 和尚递给颜无顾一杯茶水,便转头离开了这里。 白渊渟看了看手里紧握的剑,他觉得还有必要略作周旋。 “那么你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水诗衣什么武功都不会,你们能把她带到哪里?” “我们已经想到了答案,但不打算对你说。” “这一路危机重重,你与这位和尚合作能有几分把握?” “不好说啊……不好说。” “如今你的人头和这个女人的身体,已经吸引到整个江湖上足够多的注目。” 白渊渟已经受够了哑谜。“有话你不妨直说。” “杀了这个女人,然后找一个醒目位置挂在那里,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已经死了。” “如果我照你说的办,他们就会更想杀我。” 颜无顾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现在我已经有一些关于巨木和断崖的线索,此刻你只需要把回溪当作礼物送给我。” “然后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石古四剑撑船护送你离开这里。” “船在哪里?” “就在等你。”颜无顾指着金石窟外。 “你有办法绕开江湖上的朋友。” “至少我们铸剑山庄的的船还没有人敢截停过。” “石古四剑非常可靠?” “我不知道,因为他从未与人交手。” 白渊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