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黑衣杀手终于咽下了气,虽然他们还没有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本是不该他们出现的地方,因此他们的胸口也不该被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刃穿透。 做这件事的人另有凶手,但他之前不在屋中。 “你们尽可以把过错都推给我。”颜无顾缓缓抽离了手中的剑。 而剑上没有血。 “你为什么要帮我?”苦乐和尚看着之前曾咄咄逼人的颜无顾。 “因为我脸皮很厚,还有……我有石古四剑保护——他们不敢找我报仇。”颜无顾起的很晚,现在他正坐下喝粥。 白渊渟刚想打一个招呼。 “你怎么还不走?”颜无顾便打断了他。“你放心好了,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我不会按照之前的承诺杀死对岸的水诗衣。” 当然,他也可以杀死水诗衣,因为他也承诺了自己不会遵守承诺。 可惜白渊渟没有时间犹豫。 虽然已是秋季,玉石路在阳光下还是生出了点点绿意。 三个人没有一同动身……否则便就如同是一个人。 只有白渊渟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路上,白松渟和苦乐和尚都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太阳下。 越靠近梅仲乙,能看见的用人就越多。 他们似乎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就当白渊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影子。 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不过是梅家一个客人。 无人通报,也不必多问。 白渊渟两只手推开了大门。 门内荒草萋萋,似乎很久都不曾有烟火气。 石头之间被狗尾巴草满满占据,不留丝毫间隙。 白渊渟轻咳了一声,算作是对冒昧踏入的歉意。 “晚辈至此,给梅老前辈问安。” “既然你这么有心,干脆就给我跪下磕几个响头吧。” 屋内有屏风,屏风有两个孔。 孔内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但这不是梅仲乙,而是一个年轻人。 “又是你在装神弄鬼。”白渊渟不用去看他的其他部分,就知道他是梅玉书。 但这不值得骄傲,梅玉书也并非不愿意被人识破。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动一动小脑袋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白渊渟看到了桌角边的两盏茶杯。 其中一杯有水,一杯有灰。 这个屋子必然已是荒废许久,日益倾颓。 可是就在昨日清晨,白渊渟还见了梅仲乙一面。 因此就只能推断出一个结论,梅仲乙早已不住在此处。 “想必是我认错了门,走错了路。” “回答错误,祸到临头。”梅玉书话音刚落,大门便应声紧闭。不容白渊渟夺路而退。 屋檐从四周缓缓降下了十二名黑衣人,他们唯一露出的眸子之中闪烁着红色的雾气。 白渊渟挑了一个离得比较近的人望去,他的眼神只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这难道就是血衣神功?” “看来你很懂。”梅玉书不想从屏风侧方绕出,而是选择从画眉鸟的枝头上一跃而过。 “可惜没用。” “哪里没有用?” 白渊渟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上不少而又矮上半个头的梅玉书,他实在不能想象深藏于梅家的高手竟然会受一个小孩子的颐指气使。 “我大哥费尽千辛万苦,就只是为了学会血衣神功。”梅玉书的表情显得很得意。“但我却不费吹灰之力。” 白渊渟想了半天,只能忆起曾经怀中的那一瓶朱红。“你竟然为了血衣神功,不惜与莫阳冥的血液合二为一?” 梅玉书颇见意外地点了点头。“你竟然也会知道血衣神功的来历,看来我的大哥的嘴巴比他的腰带还要松。”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学的血衣神功并非是全部。” 知足者常乐,梅玉书现在很知足。 “折花岛岛主慕容姝远隔千里,非我等凡人有幸拜谒。而她的徒弟就仅有莫阳冥一个人。” “那么你的武功得自莫阳冥之身,依照道理该算是他的徒弟了?” 白渊渟想来便开心。仿佛诺大的天山派掌门师叔便宜不够,非要沾点面前这个小孩子的光才能满足。 梅玉书不想承认,但又无法反驳。 他只能想个办法自圆其说。 “可算作是他半个师弟吧。” “我反对。”白渊渟道。 “你算个屁。”梅玉书也不甘示弱。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血衣神功,自然普天之下难逢敌手。”白渊渟还不想跟他交恶……至少是能拖一刻就拖一刻——毕竟他还有两个躲起来的帮凶。“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你的父亲现在身在何处?” “你很在乎这个老头?” “现在他在你口中就只配称作一个老头?” “不然呢?我不知道他对我还能有什么价值。” 白渊渟竟然被他堵的有些无话可说,那么只好再换一个角度入场。 “那么你的二哥呢?他是不是也毫无价值?” “至于他……要等到今天之后的心情才能决定。” “此话怎讲?”白渊渟看着气氛还算理想,远远不到剑拔弩张,所以干脆就找了个凳子。 “你不听我的话,去救了那个和尚,我还信誓旦旦的替你保证不会乱做事。” “实话可能并不好听……其实我并没帮忙,你的那些杀手根本没有机会伤害到苦乐和尚。” “真的是这样吗?”梅玉书完全不能同意。“如果没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为你求情,那个屋子的人此刻就已经全部是一滩碎肉了。” “看来你很会幻想?” “不是幻想……”梅玉书握紧了拳头。“而是实力。” 白渊渟对这结果完全不会预料的到…… 一个黑衣人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