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直在流淌,但左余悲毫不在乎。 仿佛生命与自己毫无关联,也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对立面,梅玉书的脸色铁青。 让他顾及的不仅有伤口,还有尊严。 诺大的梅家竟然到不到一个愿意替他分担忧愁的帮手。虽然在他得意的时候,他觉得在他手底下给他卖命的人都是狗。但现在瘫坐在小凳子上的他,只剩下深深的孤独感觉和一个劲的摇头。 眼下此处只有白渊渟似乎能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虽然距离他真正断气的日子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想要报复,却舍不得力气。 “用这种手段伤人,似乎是少了一些道义。”又一个光头从天而降。 这次没有人敢多嘴,大家不用问就已经猜出来他是谁。 “您就是人称神通第一的那位少林寺高僧?”梅玉书对于这种不世高手不说是拉拢,也是不敢得罪。 “贫僧不过是个和尚,天下有无数个和尚。梅少爷本是目无一切,为何独独差别对待我?”和尚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因为高僧您与众不同。” “恕贫僧多嘴,敢问有何不同?” “您的大名如雷贯耳,这些草包加在一起都不及您的一个指头。”梅玉书也是如实相告。 “世上本无两支相同的花,人与人之间又怎么能有高低之分呢?” “您这是什么鬼话?”梅玉书倒是不客气。“我能打过这些人,但却打不过你。怎么能没有高低之分呢?” “区别是在于你的信心,而不是在于这些人的能力。”疴难多缓缓坐下。“比方说刚才斗嘴的金足赤和张悬迟,贫僧就不如金足赤懂造假,也不如张悬迟更自在。” “哈哈。”张悬迟又一次得意了起来。“虽然你是个老和尚,而我喜欢采花,但我敢说世上没有人比你懂我。” “贫僧并不懂你,贫僧连门外摇曳了四十多年的野花野草都看不透。” “那你这个和尚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张悬迟更加好奇了。 “贫僧今天是来规劝苦乐和尚回头的。” “我不回头。”苦乐和尚只有四个字。“今天我要为我的师父报仇。” “报仇?莫非你知道元宝和尚是死于何人之手?” “至少我知道是谁偷走了元宝和尚的金子。” “那便不是报仇,而是讨债。” “随你怎么讲。”苦乐和尚已不想再跟他废话。 “莫非金子本是元宝和尚的?”疴难多依旧是紧跟不放。 “没错。” “可贫僧自始至终却看到元宝和尚只有一身衣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苦乐和尚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 “贫僧要你及时回头。” “如果我说不呢?” “贫僧可以等,直到等你同意。” 苦乐和尚气的只能笑。“看来就算我不做和尚了,往后余生也要处处受你辖制?”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贫僧请问你到了何时才肯回头?” “回你个头,我听不懂。”苦乐和尚已经彻底受够。他知道如果今天不分出一个上下高低,就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候。“我知道你在千佛殿悟到了不少功夫,但我这些日子也没有停下修行。” “好。”疴难多点了点头。“贫僧在此不闪不躲受你三招,假若你不能使贫僧双脚有丝毫的移动,就跟着贫僧走。” 空气急剧升温,大家都在等待着好戏。 一个是江湖上的传奇高手元宝和尚的弟子,一个是少林寺人称神通第一的高僧。 这可不是隔三差五就能在山野小路上看到的江湖门派斗狠。 “这不公平。”白渊渟却突然在沸腾之前浇上了一盆冷水。 “哦?”疴难多因之前没能一眼在众生之中认出这位是路岂书的高徒,竟然心生些许愧意。“不知白少侠认为该如何?” “你自恃武功第一,所以与苦乐和尚比武功。”面对绝世高手,白渊渟照样能谈吐大方毫无拘束。“这岂是你之前所言的信心之差?这难道不是肉眼凡胎亦可看到的恃强凌弱?” 疴难多眉头一皱,竟然一时语塞。 “说得好。”苦乐和尚在给白渊渟鼓气,在前一刻他已经感觉自己被逼入死角。 “那么就烦请白少侠告诉贫僧,怎么比试才算公平?”疴难多稍加振作,却也没有丢掉气势多少。 “今天我要你与苦乐和尚比有钱。” 这个容易,又不伤和气。苦乐和尚摊开袖口,只有几粒碎银。 “贫僧只有一件薄衣,再无一物。”疴难多道。 “那么胜负已分,请高僧慢走。”白渊渟右手一指,大门就在小路尽头。 “白少侠的比试规则虽看似各有机会,但却实为偏心之极。”疴难多语气依旧平静。“白少侠明知贫僧身无分文,比较金银又何谈公平?” “既然高僧想要公平的比试,那么我们就比一比每一个人都有的东西。”白渊渟手一抬,指向了嘴巴。 “白少侠请率先出招。” “听闻少林寺收了小王爷五十万两银子,我问高僧可有此事?” 第一句话就让四下江湖中人开始交头。 疴难多却不以为然。“有。” “小王爷为什么要大献殷勤,给你们少林寺捐献那么多的银子?”白渊渟猜测疴难会以不曾细知此事原委的借口来推脱。“高僧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说过。” “是因为小王爷顿生归于空门之念。” 白渊渟有些错愕。“他日夜酒池肉林飞鹰走狗,你就相信他情愿摇身一变要遁入空门?” “不可说,不能说。”疴难多笑道。“万物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