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草已经找不到阳光的方向,白渊渟也感觉到了疲惫。 雾气让三丈之外的景色统统变成了灰暗,所有人因此而隐去。 在目光所及之处,独剩下两点白。 十一个黑衣人已经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梅玉书身后,而白渊渟却连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还不如刚才下着雨惬意。”白渊渟嗅了嗅空气。 “我原本以为你会有很多的朋友,但事到临头了你却是孤身一人。”梅玉书摊开了手臂,展示着自己的小弟。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白渊渟不需要回头。 “之前在你身旁那些乱晃的缩头乌龟呢?” “你指的是哪个?” 梅玉书在笑,舌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好久。“像我这样不择手段的小人对付你这样出尔反尔的蠢货,本来是不需要讲究什么公平的。” “我猜今天你要一反常态。” “今天我决定和你单打独斗,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现在轮到白渊渟在笑。“挨打不是本事,除此之外你不是我的对手。” 梅玉书抬起了手掌,握紧了拳头。 雾霭之中,白渊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脉搏在悸动。 这让白渊渟感到了一阵恶心,有些想要呕吐。 原来难受的不仅仅只有一个人,血液已经从梅玉书身后十一个人脸上黑布的缝隙中渗出。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或许他们正在七窍流血。 “他们的命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所以我现在拿走他们不能怪我。” “合理。”白渊渟觉得无可非议。 十一个人的鲜血正从体内汩汩流出,顺着地上的水流缓缓地汇聚在二人之间。 梅玉书抢先一步爬在地上,大口的饮入,就像是一只口渴的野狗。 “天底下像你这样喝水的人确实很少见。”白渊渟低下了脑袋,看着梅玉书的举动实在是奇怪。 十一个死人已经倒在了身后,梅玉书舔了舔舌头。“一会你还会发现……现在他们的武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难道血衣神功还可以吸取别人的武功?”白渊渟大惊。 “不是吸取,而是收回。”梅玉书在向白渊渟解释。“只要他们身体里流动着我的一滴血,他们的身体就已经属于我,自然也包括武功。” 地上的血没有改变,只是在此刻显得更加的鲜艳。 白渊渟看了很久,终于下颌在动。 “原来你喝到嘴巴里的只是属于你的那一部分。”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喝下那些废物的鲜血是为了进补?” “刚刚是我的错。”白渊渟向他道歉。“但我要杀的计划并不改变。” 尸体还在,活人却眨眼不见。 浓雾带着水珠,从白渊渟的发梢边缘轻轻飘走。 梅玉书总是愿意高看一眼这种歪门邪术。雾气会助长他藏匿的本领,让他的下一次出手更加的具有威胁。 情况看起来有一些不利于自己。 回头向后,白渊渟发现自己命悬一线之时,屋檐之中竟无一人愿意帮他分担片刻危险。若刚刚苦乐和尚躲在屋中是为了避雨可以说通……那现在就只能说他是在避雾。 这说不通,但说通了又能怎样? 白渊渟往后倒退了两步,却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天上飘下的一片血。 血珠落得很慢,飘的很散。 就像是雾化做雨。 白渊渟只有握紧了手中的回溪继续等待。 哪怕是自己武功盖世,也不能朝着无人的空气用力挥剑。 雾气没有稀释,反而是在继续加重。 血珠顺着风飘走,气味并不好受。 白渊渟选择躲一躲风口。 天上继续落红。 白渊渟继续再走。 直到遇见了一株老树,躲藏在小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树梢之上还有这点点雨水没有完全落尽。 但这至少是个依靠,可以躲一躲风。 白渊渟伸出左手轻轻扶住树干。到了现在,他才腾出来一些空闲看一看自己手里的剑。 落叶不知从何处袭来,粘在剑脊半边。吹了几次,但是没能赶走。 世间万物都很固执,就连一枚小小的叶子都不意外。 所谓宝剑杀人不见血,却无一人说过不见落叶。白渊渟将剑柄从手腕转了一个圈,这样的力气大概足够将剑身上的雾气也一并抖走。 仰面朝天。 梅玉书从天上突然落下,狠狠的砸进这方寸之间。 他的关节至少有几十处伤口,以至于倒下之后都难以再站起。 但他的眼睛却是完好的,因为他的眼中依旧只有清澈和冷漠。 “好快的剑。”他第一眼,就看见白渊渟正在甩剑。“你竟然能在片刻之间刺中我身体二十三剑……然后还有空闲甩掉剑上的血。” “确实是好快的剑。”白渊渟并不想欺骗。“但剑上没有血……我这一下,甩的是落叶。” “虽然我心肝脾胃肾都被你刺了个遍,但你依然还是杀不了我。”梅玉书躺在地上嘴角在笑。“只要给我点时间让我休息片刻,我依然可以重新站起。” 白渊渟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了身子。“这句话我听你说了一百遍。” “我只是可惜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却不能为我所用,因此我只能杀了你,留下你的武功。” 一滴水在不久之前,就落在了白渊渟的脸蛋上。 当他抬起手拭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是血。 这是梅玉书的血。 “所以你和那十一个人会是一样的下场。”梅玉书艰难的爬起身体,握紧了拳头。 血正在地上流,但梅玉书的脸色却突然从得意变为了惊悚,就在他发现是自己的血液是在向外溢出的时候。 白渊渟面对着眼下的血泊,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