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山手下有一支军队镇守北境,号称无坚不摧,一人可当百人勇。
现在林清所来的地方,就是这支军队所驻扎的军营。
“吁!”她策马至军营门口,便抽鞭令它停了下来。
这马陪伴了林清五六年了,自打她十六岁那年因杀气太重被送上清鸣寺静修,林成山不放心她一介女流,就让这匹马一直陪着林清。
后来一直喂着养着,大概也有个四五年没有再这样跑过了。
林清思绪飘得有些远,其实她也不太明白林成山为什么会怕自己有危险,毕竟一般人碰上她这种煞星,恐怕跑还来不及呢。
“你别说,这马还挺能跑的!”
林清截短的袖口干净利落,她伸手拍了拍马背,便让门口那两个小兵把这匹宝马白宛牵到了一旁拴着。
军营里当然是各种操练的声音,不过这都同她林清是什么关系。
她今日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一个人。
路上有不少认出林清的人同她打着招呼。她走了好一会,才终于碰到了陈戚容——谢成山生前的副将,专门掌管这一支玉骑军。
而他看到林清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只见他泪流满面地同林清哭丧着,“少将军!将军,将军他——”
“我知道。我是从北陵王府过来的。”来之前还顺便报了个官,林清心想着。
她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开口便直言不讳地问着他,”谁害了林成山?赵弓月?还是那个什么丞相?”
陈戚容顿时吓得有些不敢说话:“少将军,这话可不兴说。”赵弓月乃是当今圣上年少时的名讳,一般人就算是记在什么逸闻上,也只敢写一个赵望舒,哪里敢直呼他的大名啊!
陈戚容偷偷瞟了一眼林清,暗地里吐槽着:也就是这尊杀神,半点都不在乎他的身份,更没有一点尊敬的意味。
即便是他早知这少将军脑子同旁人不太一样,也没想到她对于当今圣上,那是是半点也不避讳。
林清看他那副吓破胆的表情,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她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赵弓月有什么值得自己害怕和敬畏的地方。
她堂堂北陵王府坐拥三十万精兵镇守北境,天下谁人之名叫唤不得?
更何况他赵弓月少时寄宿在北陵王府之下,堪称质子,有何可惧?
但现下林清也懒得再去跟陈戚容争辩什么。
她单只是微眯着,随口问了他一句:“那个丞相叫什么名字?”
陈戚容想了好一会,才轻声答道:“好像是叫…叶璧匀?”
听见这个名字,林清瞬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眉目间寒芒掠尽,凌厉非常。
她少将军的风姿一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句话说得很好——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匀,一半。
璧匀,半块玉佩。
“叶璧匀,叶璧匀…”林清嘴巴里振振有词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好像要把它塞进嘴里嚼得稀巴烂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她心里想着,原来林成山死前留给他的这块玉佩,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林成山不会做什么无用的事情,要么就是他想提醒自己,让自己替他复仇。
要么,就是他布下了什么棋局,非得她踏进去,才能像转盘一样,开始启动。
此刻的林清,只能但愿是前一种吧。
林清马上让陈戚容传出风声,顺便让官府的人将北陵王府几近被灭门消息送往了中都。
林细细把玩着手里这半块半块的玉佩。林成山,还真是给她留下了一个难题。
“怎么弄死叶璧匀好呢?让我想想。”林清沉思着,一手托着腮帮。
“让他被一把火烧死?中毒而死?刺杀身亡?”,她紧接着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对待我们谢府这份大礼,我可得还个更大的回去!”
林清脸上挂着几分阴险的微笑,迷人又危险。她心里咬了咬牙,恨不能将叶璧匀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这时,陈戚容从营帐外头走了进来,顺便还带了份赵弓月的慰问书。
当他看到林清那副模样的时候,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少年成名的将军的模样!简直堪称地痞流氓。
林清向来是不太喜欢赵弓月的行事手段的。
他是有才华,有头脑,可他也太过狠辣,太过喜欢玩弄权术。
就像这次北陵王府的事情,即便他不送来这封书信以证自己的清白,林清也能断定此事与他“无关”。
至少从表面上看,甚至深扒进去,这都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
他必定是那个隔岸观火,偶尔呼上几口气来抬高火势的看客。从而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北陵王府已经除掉了,他这个野心勃勃的皇帝,下一个要除掉的,就应该是那个叶璧匀了吧。
林清有些百无聊赖地想着。
他现在恐怕就等着自己给他递一个台阶,好让他下手得痛快一点。
这封书信林清实在是没心思看的,跟着比起来,倒不如翻翻手里军况和那些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