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御书房里踱了几步,道:“便将他们压进天牢,着刑部与锦衣卫交叉轮流,一定要从他们嘴里审出东西不可!勇毅侯府逆乱,天教乱党在京城外,绝不是什么巧合!”
谢危于是道:“是。”
沈琅还待要细问。
但这时候外头来了一名太监,附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新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王新义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的惊色与喜色,忙问了一句:“当真?”
太监轻声道:“太医院确定保住了,皇后娘娘才让来报,当真。”
沈琅便皱眉问了一句:“何事?”
王新义眉开眼笑,手里拿着拂尘,走上来便向沈琅拜下,高声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呀!”
沈琅一怔。
御书房里众位大臣的眼神更是落到了王新义身上。
王新义便道续道:“披香殿温婕妤娘娘有孕,太医院刚刚诊过的脉,皇后娘娘着人来给圣上您报喜呢!”
沈琅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有一种不可置信地狂喜,竟没忍住用力地抓着王新义问:“当真,当真?!”
王新义道:“当真,您去看看可不就信了?”
这一刻沈琅哪里还记得什么国家大事?
抬手一挥,直接往御书房外面走:“摆驾披香殿!”
竟是将一干大臣全都撇下了,带着浩浩荡荡一群太监宫女,径直往披香殿去。
御书房里留下的大臣顿时面面相觑,只是回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却又都是神情各异了。
谢危的眉头更是不知觉地蹙了一蹙。
阴影覆在他面上,谁也没瞧见这细微的神情。
慈宁宫中,萧太后终于重重地将手炉扔在了案上,一张脸上丝毫没有得知妃嫔有孕且保住了孩子之后的喜悦。
萧姝就立在下方,脸色也不大好。
萧太后咬着牙关道:“这么件事没能一箭三雕也就罢了,偏偏是连最紧要的那一点都没能办到!”
萧姝不敢顶撞,对着这位姑母多少也有些敬畏,回想起梅园中发生的那一幕,只觉心底都沁出些凉意来,姜氏姐妹的面容交叠着从她脑海中划过。
她垂下了头。
倒没有太过慌乱,只是静静地道:“原以为姜雪宁才是个不好相与的,没想到,真正棘手的是她姐姐。”
萧太后有些恼羞成怒:“你先前说,玠儿所藏的那绣帕,极有可能是这姜雪蕙的?”
萧姝淡淡道:“八成是。”
萧太后冷冷地道:“都是祸害啊。”
温婕妤有孕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午就飞遍了整座后宫,人人虽不敢明面上议论,可大家相互看看脸色却都是有些异样。
圣上可还没有皇子啊。
谁也不敢想温婕妤这一胎若是一举得男,将会在整个后宫造成怎样的震荡。
姜雪宁她们所在的仰止斋毕竟不是后宫,也就知道点表面消息,听说温婕妤立刻升了昭仪,圣上赐下来大批的赏赐全流水似的送进了披香殿,太医院上上下下更是被圣上亲自喊过去教训,要他们从此尽心伺候温婕妤这一胎。
不,现在该叫温昭仪了。
得知温昭仪这一胎没出事,姚惜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跟虚脱似的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
众人都安慰她说,没事了。
姚惜才又发泄似的大哭了起来。
姜雪蕙则是皱着眉头,冷眼旁观。
夜里回房的时候,姜雪蕙倒和姜雪宁一个方向,走在了一起。
寒风里宫灯在廊上轻轻晃动。
姜雪宁仔细回想着白日里这位姐姐在梅园之中的敏锐,不得不佩服这才是孟氏所教导出来的世家小
姐,心思实在敏锐,便道:“姐姐这一回可要如愿了。”
姜雪蕙也发现自己这位妹妹从几个月前开始似乎就变得比以前聪明了许多,被她看破一些事情,实在也在意料之中,但并未有任何心虚,只道:“纵然我也有所图,可毕竟也算救人一命。若心中有数却袖手旁观,那才是造孽。如今这般,也能算是两全其美吧。”
她倒是半点也不否认自己有私心。
姜雪宁道:“温昭仪必定记得你,圣上若知此事只怕也要赏赐,不过你这般也算得罪人了。”
姜雪蕙倒是看得开:“有所求必有所舍,人活世上,哪儿能让每个人都看得惯自己呢?得罪便得罪吧。”
姜雪宁便笑了一笑。
她的房间靠前面一点,这时已经走到了,便停下脚步,望着姜雪蕙道一声“那便要祝你好运了”,然后也不多言,推开自己房门便走了进去。
一如姜雪宁所言,不过是次日中午,就有一帮太监急匆匆捧着各式的赏赐来到仰止斋,一些是温昭仪给的,另一些却是来自皇帝沈玠的嘉奖,称赞姜雪蕙聪明仁厚。
那赏赐之丰厚,看得人眼睛发红。
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圣旨上另一句话,半点也不留情地责斥昨日同在场中且同为仰止斋伴读的姚惜,胆小失仪险些累得温昭仪腹中皇嗣出事,命她即刻收拾东西出宫,竟是直接下旨将她逐出了伴读之列!
昨日还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姚惜跪在地上接旨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