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而旁边却是有一人真正地笑出了声。
尤月这些天来的形容已经憔悴了许多,此时此刻却已容光焕发,心内大喜之余已然形于外色,竟然大笑起来,连道三声“好”:“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一定会涨起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全都悚然而惊。
她却顾不上在意旁人的目光,想起自己这些日来与爹娘对抗,无论如何不肯卖出银股时所承受的压力,整个人身上竟涌出了一种报复一般的畅快,迫不及待便要回到府中,拿出自己那些银股的凭证来,好好让她目光短浅的爹娘兄姐看看——
谁才是最聪明最正确的那一个!
这一回任氏盐场不仅挽回了局面,甚至还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若是计划顺利,绝对能成为蜀中首屈一指的盐场!
不敢想象,往日的任氏盐场银股价钱都能飙上一千五六百文的高价,如今消息传回又有多少人想要购入银股,银股的价钱会翻几番?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马车原本就在客栈外面,尤月直接叱骂着车夫,兴冲冲地奔进伯府。
经过游廊时竟又看见自己出府时看见的那名青年。
兴许是哪里来拜见父亲的人吧?
出府时她惦记着银股的事,回府时她一腔狂喜要去向家中炫耀,是以两回见到此人都不曾像往日般多问上两句,而是径直跑向了自己与姐姐所住的院落。
可她没想到,才刚进了月洞门,竟看见伯爷伯夫人都坐在她屋中,皱着眉头似乎正在说话。
尤月心道他们是在这里等自己。
当下一身骄矜气便回到身上,她颇有几分傲气地笑了一声,大声道:“早同你们讲过了,任氏盐场那银股——”
她话音出时,一名小厮拎着一柄铁锤从她屋里出来,正撞上从外面进来的她,吓得连忙低下头去,赶紧走了,好像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尤月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从外面走了进去,紧接着就看见了屋内的情形——
临走时她那用来锁银股凭证和契约的匣子,就摆在中间的桌上。
可原本坚固的黄铜锁头,竟然被什么东西砸歪了!
匣子朝外大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那一瞬间,尤月整个人像是被晴天里一道霹雳劈中了,她停了一下,冲过去捡起那盒子来,一阵翻看却怎么也没找到自己那几张银股的凭证:“银股,凭证,契约!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哪里去了?你们都干了什么?!!!”
理智已全然不见,她一双眼都红了。
清远伯早知道她回来要发一场神经,这些天来早已经厌烦了她这般不知轻重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今日难得萧氏那边竟然派了人来给咱们送东西,我看啊你也未必就要去选什么临淄王妃,若能成国公府的世子妃,却也不错。人家人可好了,闲聊时候恰巧说起任氏盐场的事,定非世子手底下二话不说掏出了银票来,竟肯花三百三十文一股的价钱,买你那劳什子的银股!我和你娘做了主,已经替你卖了个干净!我看你啊……”
“萧氏的人?三百三十文,三百三十文!”尤月一颗心都在滴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双眼几乎立刻变得赤红,竟是疯了一般抄起那空了的匣子朝着自己父母打去,“谁让你们卖的?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处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任氏盐场的股价到底会值多少?!凭证呢?契约呢?!我管他萧氏不萧氏,你们都给我要回来!!!”
清远伯与伯夫人顿时都愣住了。
桌案边角上倒还压着一页纸,并两张薄薄的银票。
尤月发疯之余看见,顿时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抢在了手里,翻开来看,只见契约上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已出价一千三百二十两,将她的四千银股买了个干干净净。
而那落款处所盖,赫然是——
萧定非印!
清远伯与伯夫人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出好像是盐场起死回生,都连声追问起来。
尤月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捏着那张契约,颤抖了一下,又颤抖了一下,近日来前后种种细节,全都浮现在脑海之中,连成一线:“不是萧定非,不是萧定非!而是她,是她在算计我!是她——”
这喉咙里出来的一声,竟如含了血一般,咬牙切齿,恨毒了!
捏着这页纸,她终于承受不住这大喜转为大悲,燃起希望又瞬间灭绝的刺激,眼前一黑,
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身边人哪里料着这情况?
一时援手不及,竟眼睁睁看见她脑袋磕在门槛上,直接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手指却还死死地抠着那一纸契约。
刘扬幸不辱命,完成了姜雪宁交代的所有事情,有惊无险地从清远伯府出来,路上正好撞见萧定非,便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应印信、契约、凭证,交到他手上。
萧定非只知她借自己名头办事,却不知是何事。
这会儿才恍然大悟,摸着下巴笑了一声:“原来这样,真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