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去往蜀中,未必不可。
虽然山高路远,地处偏远,可至少避开了京城这些纷扰,也可让谢危鞭长莫及,什么陷入“师生伦乱”这种恶名的风险,自然也可消解。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问:“你意已决?”
听见这句,姜雪宁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她笃定道:“不错。”
姜伯游便道:“待我考虑考虑,也好看看蜀地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便是你要去,家中也得有些安排才好。”
姜雪宁起身裣衽一礼:“多谢父亲。”
原本打算探听女儿口风为她谈婚论嫁的一番谈话,就此因姜雪宁忽然提出要离开京城戛然而止。
姜伯游自是翻开案牍去看蜀地的情况。
姜雪宁则从书房中告退,又回到自己的房里。
丫鬟们将她所有的贵重东西都搬了出来,只因姜雪宁下午时吩咐说最近会出门,有些贵重的东西不便携带,都要拿出去典当。
只是待从妆奁里翻出那只青玉镯时,棠儿莲儿有些犹豫。
这镯子她们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可一直都被姜雪宁放在妆奁最底下。且去年王兴家的之所以被姑娘发作,倒了大霉,便是因为这只镯子。
二人一阵嘀咕,倒不敢把这镯子放到要典当的那些东西里,而是单独搁在了一只小匣子里,放在桌案上。
所以姜雪宁回来,一抬眼便瞧见了。
莲儿连忙凑上来解释道:“方才妆奁里看到的,奴婢同棠儿都不敢擅动,想问问您如何处置?”
和田青玉,玉色温润,纹理细滑,像是涤荡的水波。
姜雪宁拿起来,生出几分怔忡。
棠儿莲儿都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姜雪宁才忽然问:“沈d什么时候成婚来着?”
众人都称的是“临淄王殿下”,乍一听“沈d”二字,两丫鬟都没反应过来,随即却是为姜雪宁的大胆暗抹一把冷汗,回道:“就这月,十八,没剩下两天了。姑娘要去吗?”
姜雪宁把那只玉镯放回了匣子里。
眼底却似掠过了几分风吹云散的空寂,只慢慢道:“还是该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