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里,澹台明月阴郁着一张脸,坐在闺房的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胭脂水粉,还有一只边缘烧焦的大拖鞋。
屋内一片狼藉,书籍散落一地,墙上的仕女图被抹得乱七八糟。
闺门前,飘来一只鬼仆,弓着身子,小声说道:“鬼王殿下,供桌出现了异像。”
澹台明月冷眸一闪,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大拖鞋,对门外鬼仆道:“把屋子恢复成原样。”
“是。”
澹台明月来到正厅,走进去一看,原本稍稍平缓的火气顿时蹭蹭蹭往上冒,差点原地爆炸。
只见供桌之上,数百面俯扣的牌位正在向陈大卓的牌位输送阴气。
那可是她花费了三百六十年才攒下的纯阴之气,用来助力她突破鬼皇境的。
这个陈大卓人都走了,搅乱了她的大阵不说,牌位还在吸收她的阴气。
“去死吧。”
澹台明月俨然没有了鬼王该有的矜持,抡起大拖鞋,朝着陈大卓的牌位砸去。
大拖鞋与牌位碰撞,相互弹开。
大拖鞋掉在了地上。
陈大卓的牌位向后倒下。
下一秒。
那面牌位又像不倒翁一样,站了起来。
澹台明月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你这个人渣。
人都走了,还留个牌位欺负我!
澹台明月闪现到陈大卓的
牌位前,拿起供桌上的牌位,向屋外丢去。
牌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没等落地,那道优美的抛物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供桌上。
“艹!”
鬼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是一只女鬼王。
澹台明月再次拿起陈大卓的牌位,这次她没有丢,而是走出正厅,去了府邸工匠的院子。
为了提防陈大卓的牌位再跑回去,澹台明月脚踩在牌位上,双手轮着斧头,朝向牌位重重劈下。
牌位好似改变了材料一般,斧头都劈砍掉了茬,牌位竟然还完好无损的踩在脚底下。
用菜刀剁。
用火烧。
都对陈大卓的牌位毫无作用。
气的澹台明月在陈大卓的牌位上连连跺脚。
她都快哭了,打不到陈大卓不说,连陈大卓的牌位都对付不了。
澹台明月对着陈卓的牌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只能无奈的收回了脚,任由陈大卓的牌位蹦蹦跳跳的回到正厅。
院子里的鬼仆们见鬼王大人情绪失控,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动弹。
澹台明月思考良久,找来府里的工匠:“给我再做一副陈大卓的牌位!”
“再做一副?”
工匠愣了愣神。
澹台明月道:“再做一副指甲盖大的牌位,要看清上面的字迹,能办到吗?”
“
谨遵殿下号令!”
工匠拱手退去。
只消三两下的工夫,工匠便制作好了一面指甲盖大小的牌位送了过来。
上面清晰地刻着一行字:先夫陈大卓之灵位!
澹台明月满意拿着牌位来到正厅。
拿起大牌位,将小牌位放置到大牌位的位置上。
果然,
成了!
澹台明月握了握拳,拿着大牌位走到供桌的正面仔细打量。
只见众多倒下的牌位上,放置着一面小的可怜的小小牌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众多倒塌的牌位都比它高出许多。
“哼,陈大卓啊陈大卓,你不是自号仙中龙凤吗?你不是要让所有牌位都向你俯首吗?这回看谁向你俯首!”
澹台明月得意洋洋。
被弃用的大牌位,没有了陈大卓的光环庇护,自然任由澹台明月蹂躏。
她一会儿用阴火将大牌位烧成灰烬,然后用鬼术恢复,一会儿用风刃将大牌位切割成数十万个小片,然后又重新恢复。
如此反复将大牌位蹂躏恢复数十次,澹台明月才像吃到了一点甜头的小孩一样,心中稍稍平和了些。
这时,有鬼奴进来通报。
“回禀殿下,外面来了三个亡魂,自称知道陈大卓的消息。”
澹台明月收起小
性子,又恢复了往日鬼王该有的雍容,闪身消失在了正厅。
鬼王府会客室里,楼晚霞、吴江、向四北正战战兢兢等待鬼王大人的召见。
忽然,他们感觉浑身一阵阴冷,待他们回过头去看时,一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
感受到女鬼身上渊渟岳峙一般地气势,三鬼哪敢多看,齐齐跪下,额头点地,诚惶诚恐。
澹台明月一转身,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你们知道陈大卓的信息?”
楼晚霞在人界也没接触过七阶修士,更别说面对一只七阶鬼王了。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压制,教他浑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
“没出息的鬼样子。”
澹台明月轻轻一挥手,隔空将三鬼扇倒在地。
向四北赶忙跪好,并对楼晚霞说道:“小楼,快……快说啊。”
楼晚霞惊恐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