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这样的“高档”生意, 光是回收废料转卖都能活得挺滋润。
没想到黄胖听说他要上京,也不知怎么想的,死活要跟着他一道来,还搭了一只干架厉害,头脑不太灵光的猢狲,两只拖油瓶就这么一道拖上了火车。
倒是宝锋, 听说了这些事情,找上他打算试试接过破烂生意。 自家兄弟想做,有什么可说的?反正黄胖和猢狲虽然上京了,这一帮子混混兄弟们都愿意继续干这摊买卖。
宝锋要是接得起手,那当然是好事,要是被人架空了,也就当是练个手,万儿千把的钱富贵哥浪费得起!
火车走走停停,大站小站总要歇一阵,每到站点富贵哥就要带着小乔出去溜达一圈,回来时总是大包小包吃吃喝喝的。最夸张的是路经鲁东站, 车快开时,他居然背了两根长长的青皮甘蔗上来,稀罕得乘客们啧啧赞叹, 可惜就算有钱想要去买,火车都快开了。
曹富贵这位同志一点也不小气,嘻嘻哈哈地就让他弟把甘蔗剁成一堆小节,周围乘客们人人都分了几段,大伙啃着香甜的甘蔗也是猜不透这年轻 人的来路。
说是学生或是干部吧,这气质有点滑了;说是农民吧,哪家的农民这么大手大脚光顾个嘴?要说是工人、生意人都不像,倒是像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
曹富贵听人打探哈哈乐了:“我?我就是个两袖清风,暂离岗位的农民兄弟!”
转眼夜深,座位上的人都开始想方设法睡觉。
座位位 置太小长的一排坐三个人已经勉强,过道上还三三两两地坐着乘客,堆了行李,哪里有睡的位置。于是火车上老乘客们开始各 施大招,有的钻到三人座的座位底下练龟息功;有的爬上椅背睡在窄窄的靠背梁 上练轻功;还有的两三人轮流躺在位置上睡……没多久,到处都是呼噜一片。
曹富贵让苗儿先躺到座位 上睡,自己拉着小乔站 了起来,他看看靠在座位前守着妻女, 站着打盹的老齐,招了招手。齐振国一家三口只有两个座位。
“让弟妹和孩子睡苗儿这边,两人都瘦,挤挤睡得下。你也歇歇,注意安全。我和小乔到车厢口看看。
曹富贵拉了小乔就往车厢接口处走。不是不想买卧铺,可像他这样的无业农民哪里够资格,只能凑和着坐硬座。
好在,他和小乔另有地方睡。
两人挤到车厢厕所里,趁着外头没人,曹富贵把小乔挡在里侧阴影角落里,低声道:“轮流睡,我在外边守着苗儿,你先睡。话音刚落,小乔在富贵哥嘴上才轻点一记,他已悄无声息地把人送进了炼庐。
这些年来,两人日夜厮守,很多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虽然没有明说,乔应年已经成为了富贵哥秘密的真正守护者。
定了闹钟,两人轮番守夜。熬过长夜,清晨时分,火车终于呜鸣着到了终点站。
曹富贵一伙五个人,倒有四个大小伙子,再加上齐振国一个壮汉,护着女人和孩子,大包小包安全地出了站。
看着外头车水马龙的喧闹景象,闻着味道都与江南不同的气息,曹富贵哈哈大笑,嗷嗷一声叫:京城,阿拉来啦!
大盖帽的公安被这小子嗷一嗓子唬了一跳,转眼看过来,一帮乡下人立马束手束脚、循规蹈矩、严肃地站定,连富贵哥也不敢再造次。娘哎!这可是天子脚丫子底下啊!
浩浩荡荡的自行车洪流,夹杂着偶尔经过的“骚侉子"或是四轮小轿车,街头的人群穿着灰色、蓝色或是军绿的服装,连精神气都似乎与乡 下,与县城完全不同。
曹富贵精神头十足地眯眼望着皇城根的子民们,想着殷老头讲起的什么琉璃厂、掏老宅子、……默默擦了擦不小心流下的口“走!先找地住下。”
他和小乔特地提前了几天来京城,就是想先探探路,找个落脚的地,以图日后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