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之后(一)~(三)(2 / 6)

多拿着个冰棍、一碗冰淇淋,要不就是正喝着铁罐装饮料,裴元博向来被爸妈管得挺严格,便撒娇着提出申请,裴奶奶拿他没办法,打算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给他买点,,她挑了根冰棒,随手将孙孙放下付钱,只是付个钱的功夫——裴元博不见了。

……

《家》章节四,元元,你在哪呀。

那天的天可真热,活像个蒸汽机,上头在照,下头热气往上跑,有路人远远地走过,就看见一个婆婆,穿得挺仔细,一身浅紫色的短衫,满脸的汗,本来仔仔细细梳到后头的头发,现在全都散落在前面,她四处张望,声音又尖又哑,她喊:“元元,你在哪呀!”一声又一声,就没停息过。

路人忍不住站定,不知怎地,他想起一个词——杜鹃泣血,他总觉得,老人家叫得挺可怜,还没站一会,那老人家跑到他跟前了,眼神可怜得厉害,她哆嗦地说:“你看见我们家元元了吗?这么高,穿着一件蓝白色短袖,深蓝色的短裤,脚上是蓝色的凉鞋,踩上去会发光的那种……”

“没见过。”那路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带倒那婆婆,忙挥挥手,“我才路过,不知道。”

那婆婆也没耽搁,继续摇摇晃晃地跑了,明明看着下一秒就要跑了,却没倒,她喊着:“元元,你在哪儿呀?”这时声音已经听得要人难受,感觉像是含着血似的。

到了下午,路人又路过了,他看着一堆人凑在便利店门口,便好奇地看了过去,那老板娘正拍着腿,唾沫横飞地说着:“……她就付个钱,结果一转身,孩子没了,我马上给她报了警,警车都来了,可监控没拍到,就瞧见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跑过来,捂着小孩的手,一下就跑没影啦!她就这么绕着这一圈又一圈,喊他们家元元,可哪里喊得到人呢?最后是那儿媳妇和儿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她拉走的。”

听着这话,众人挺配合,长吁短叹:“真可怜呀!”

是啊,还真挺可怜,路人摇着头离开了,脑子里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那句——元元,你在哪呀?

……

前几章的欢乐和平,到这戛然而止,伴随着元元的丢失,这个家垮了,裴奶奶恨透了自己,为什么非得买那根冰棒,又为什么要放下孙孙付钱,不管是在梦中还是清醒时,每一刻都记挂着孙子,她哭得眼睛肿了、说不出话来,恍恍惚惚,再也没有从前的讲究,反倒像是个——疯老太婆。

杨秋平失了儿子,陡然崩溃,克制着自己不去恨婆婆,拿着从警察局要来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往心里咽。原身向来是一家之主,最理智的一个,烟抽了一根接一根,从前理智的人,现在完全没了水准,甚至在当天,就一脚踩空,差点没摔伤腿。

一家人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要把元元找回来,那年头,天眼还未彻底普及,对方估计是老手,包裹的严不透风,他们住的这地方周围老小区还多,这么左拐右拐的,竟是无踪无影。

原身和学校那边坦诚了自己遇到的困境,请了两年半的长假,杨秋平学校拿不好请假,她就干脆地直接辞了职,两夫妻去买了和儿子走失时穿着的一样的衣服,拍了照,印了无数的彩印纸,从B城周边,开始一个个往外发去——什么叫大海捞针,这就是了。

他们还买了不少报纸、地方电视台的广告,甚至连学校里都发,那时网络还不算太过发达,两夫妻也没放过,时不时地在博客上更新着信息,寻人广告上,他们直接标注了报酬一百万元,只要提供有效信息,他们愿意立刻给予对方十万元人民币作为感谢……

事实上,他们发出的寻人广告,和海报,事实上给他们找来了不少信息,虽然大多是无用的——“您好,我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广场门口,看到乞讨的孩子,有点像您的儿子。”、“我昨日在公车上,看到有个小孩,和你们提供照片的模样,长得有点像,具体位置是XX。”……夫妻俩疲于奔命,从这到那,跑遍了国内的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敢到了,要嘛人去楼空,要嘛根本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他们的儿子。

电视上有时会播出些相关新闻,那两年,采生切割的新闻初见端倪,有一段时间,杨秋平每天只要一安静下来就掉眼泪,抓着丈夫哭得死去活来,她几乎不敢想,自己的儿子到底现在在哪,过得又怎么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夫妻俩都是不在B城的,为了节省开支,他们通常是哪里便宜住哪里,平日里如果是外出学习访问,最少也是住个没星级的宾馆,可这一路,他们可以说是和老鼠、蟑螂同睡,只要有便宜的房就进去,不计较干净、也不计较破败。

夫妻俩不觉得条件刻苦,可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那时两夫妻的交流已经少了许多——不是因为没有爱了,只是一提到儿子,那颗心,就无法忍受。

两夫妻几乎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可却都了无音信。

警方那边有认识的朋友,看了两夫妻这两年半的期间就变得骨瘦如柴的样子,忍不住叹着气地和他们说:“如果不是有大型的人贩子被捕,抓一个,牵连起来一堆,找回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没敢下决断,只是犹豫地开了口,“你们也要多为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