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川想大骂,想像以前一样,对着这个嚣张可恨的女人拔出刀来。
就像关之羽离开前一天一样。
“蠢货。”
他在房间中休息,一坛酒从窗口扔了进来,贺擎川熟练地接住酒坛。穿着九玄门道袍的关之羽坐在了窗台上。
手里也提着另一坛酒。
“先说好,我不陪你喝酒。”
贺擎川将酒坛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没等关之羽开口就直接回绝。
上次陪关之羽这个疯女人喝酒,喝到醉醺醺的时候,关之羽拽过他一通乱啃。酒后醉眼情意乱迷,是忘却闲事潇洒的好时候。结果关之羽扯着他都快滚到床上去的时候,晨鸡啼鸣,天要亮了。
然后这个疯女人瞬间把他仍在一边,提上刀,丢下一地乱摊子就走了,离开宗门远赴苍濮执行任务去了。
贺擎川衣衫半乱,对着一地酒瓶生闷气,生完了还得老老实实收拾。
贺擎川也好,关之羽也好,两个人其实都不怎么清楚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滚到一起的。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那是贺擎川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关之羽一起。结果执行任务执行到了一半,关之羽发现了一处万仙纪元的古迹。
两人进去探查的时候,万仙纪元中有古帝遗物,贺擎川不经意触发了。为了封印它,关之羽受了重伤,贺擎川也伤得不轻,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了异兽猎食。
关之羽让他先走,她断后,随后就跟上。
“说了我不是傻子!”
贺擎川背着关之羽狼狈地逃窜,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骂。
关之羽在他背上,听到他的话,闷闷地笑了两声,笑得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两口冷气。
最后还是他们命大,躲进了一个山洞里,贺擎川满心忧虑地向外看异兽有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关之羽满不在乎地扯过他。
然后,然后就滚在一起了。
关之羽这个女人的确彻头彻底地就是个疯子。她就是个亡命之徒,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死都潇潇洒洒。身上还带着伤,外面还有不知道走了没的异兽,就那么滚在了一起。贺擎川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个疯子,可是那时候也陪着她发了一回疯。
带着鲜血的拥抱,带着那种玩世不恭气息的亲吻,最后是混乱难以辨别的回忆。
然后她就昏睡过去了,贺擎川带着一身伤满肚子想问的话,给她包扎伤口,换衣服,然后给自己包扎。
醒来之后,贺擎川别别扭扭地想问她,结果关之羽扔给他块玉符,让他自己滚回九玄门去,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一句话!都!没!解!释!
贺擎川臭着脸,坐在洞口没有动弹。关之羽踹了他一脚,让他快滚,翻脸不认人得彻底。
然后他们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地搅和在一起。
贺州问过贺擎川很多次关于他母亲的时候,贺擎川都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说关之羽是他的妻子,可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个明白的时候。
关之羽对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而且她一年到头回来九玄门的时间不多,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她一如既往地嘲讽着他,动起手还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按在地上揍,依旧是坐在屋檐上把酒坛子往他院子里仍。
唯一不同的就是,会有那么些时候,关之羽会提着酒,拽着他一起喝,喝完了就滚在一起。
和就算是那样,关之羽还是像把刀一样。
锋锐的,凌厉的,又玩世不恭的。
一起痛饮,醉了就相拥,醒了她就走了。干脆利落的,什么纠结什么踌躇不安的,从来就都只有贺擎川一个人。贺擎川总有种诡异的,自己成了青楼姑娘,关之羽就是个来去不定的嫖客一样的感觉。
贺擎川气恼着,却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关之羽来找他喝酒的时候,还是一坛坛陪着她灌。
有时候,贺擎川觉得,这混乱的,混杂着鲜血与不定的关系就像他们喝的酒。每次真正喝得醉醺醺的,只有他一个人,灌得比他多的关之羽,转眼就清醒——贺擎川一直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醉过。
醉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贺擎川觉得自己这样实在狼狈得够可以,就像最开始一样被关之羽一次一次打到最后躺在地上。所以他也硬是赌这一口气,关之羽不说,也忍着不去问她,两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一直到最后一天,关之羽来找他,他也没问。
拒绝陪关之羽喝酒,贺擎川冷着脸觉得自己该让她知道自己很生气。结果关之羽只是笑了笑,坐在窗台上,自个喝起来了,一副没人陪也没什么的样子。
贺擎川看了更气。
这种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妈的算个什么啊!
先把人拉过去的家伙是她,一声不吭的家伙也是她,来去潇洒的家伙也是她。这算什么事啊!
贺擎川终于忍不住,拔出刀,“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关之羽!你……”
“这么大声,要打架吗?”关之羽坐在窗台上,晃着酒坛子。
打吧打吧。
修仙者的规则不就是这样吗?费什么口舌,打到对方服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