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年时亦系争强好胜之人,难免过意恩仇,杀人颇繁。 自逾不惑,心性渐安,遂减生杀之念。 江湖之人,畏吾威声,遂云:“箫声乍起,四野瑟瑟”,其中有因。 三年前,江湖有一人名石玦,好劫富济贫,惩强扶弱事,累积望名,一时宇内无二。 然其偶然苟且触吾眼睑,遂窥之。 其人也,掠劫巨资于富贵,放小惠于贫弱,外显正义,阴积党群,豢五毒虿虺为其用,敛奸邪盗贼张其势,久之,必殃祸武林,横道欺霸,故此,吾现身以大义数之。 其时,石某畏吾强武,流涕叩头,誓言过悔,然,其趁吾颜缓,阴释虿毒,虿毒绝世,吾必倾全心隳毁,石某袭吾无暇兼顾,幸有小玉,噬杀之。 小玉之毒甚于虿毒,石某死状惨烈,身无完肤,血流黑污。 有人窥之,隐形瑟瑟不敢语,后其人传言天下,世人遂视吾为嗜毒手黑之辈耳! 吾闻之,嘿然不辩。 小玉虽剧毒,然,温顺性善,其血可解百毒,非伤害,向不以人畜为敌。 陈剑看着碑刻文字说: “箫老前辈真真是清高自傲之人啊!” “你还称呼其箫老前辈?” 陈剑愕然。 “那如何尊称?” “叫师父,叫师父!” 小翠飞到陈剑的眼前嚷道: “现在我就可以称呼你为大师兄了!” “为什么我是大师兄?” “难道师父以前没教过徒弟吗?” “曾经有个弃徒!” 小翠转向前飞,陈剑与樊玲联袂跟上。 小翠不知从哪里衔来一张纸,丢到地上说: “自己看!” 我一生所教之人有二,一个是故人之女,故人之女我只在她小时教过她一些奇门数术与奇门阵法,至于武功也不需我去点拨,故其只能说是我的侄女,不算门人,另一个是个弃徒,因其性情狡黠,野心巨大,故赶出师门,不再称徒。 陈剑问樊玲: “你就是师父所说的故人之女?” “是的!” “你父亲果然是非同凡响之人!” 樊玲笑而不答。 “快来拜师,拜过师父才是真正的师门弟子。” 小翠站在箫瑟雕像的肩膀上说: “一叩首!” 陈剑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一个头。 “二叩首!” “三叩首!” “给师父敬酒!” 陈剑虔诚地斟满酒,高高地举过头顶。 小翠飞了过来,悬停在空中把杯中酒喝完。 “这杯酒我代师父喝了。” “师父!待徒儿忙过这段江湖恩怨,一定把师父的骸骨迎回到此间安葬。” 陈剑说罢,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死了?” “是的!师父已经仙逝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自埋葬了师父!” “师父死了,我怎么办?” “你就守在这里呗!” “不,不,不!” “那怎么办?” “我跟着大师兄,大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唉!带着一个多嘴的鹦鹉还让不让我活了?” “大师兄带着小翠,小翠听话!” “不!” “大师兄最好了!小翠听大师兄的话!” “说好!” “小翠听大师兄的话!” 吾喜学前人之武学,然,吾亦不以前人之经验为恒久不能变的圭臬。 圣人亦有不足,况宗师,大家去圣人还远矣。 吾之理念,学于前人,通彻前人,后再行突破前人,修正前人。 前人既定经络顺次可变乎?孰敢变? 诚然!求变,风险之巨,寻常胆识岂敢? 唯大智大勇者方可为之! 吾有通任督捷途之法,窥吾秘法者敢试否? “师父通任督之捷途与我那废材师叔所诉相近!” “什么?你那废材师叔的练功方法竟然与箫瑟前辈不谋而合?” “是的!可以说是异曲同工!” “那为什么你废材师叔练废了?” “或许废材师叔比师父的才智与能力都要弱些,可是,如果废材师叔如师父所诉,练功时有人为他守关,废材师叔就可能成功。”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你废材师叔如果成功,其成就可能不在你师父之下?” “至少不差师父太多。” “真是造化弄人啊!” “是的!” “任督捷途风险极大,你敢试吗?” “你为我守关我就敢!” “好!胆识不让须眉啊!” “这样吧!我先按照师父之法修练,你为我守关,我成功了,你再修练?” 樊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剑。 “你要谨慎!” “有你为我守关,相信不会发生我师叔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