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件件清算。
那些从来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病灶, 匿在心灵的暗角,同样考验着陈清焰手中的柳叶刀。
简嘉眼圈依旧微红,她像小时候练芭蕾舞时那样时刻准备着吃苦。
“我按次序回答你,”陈清焰抿了口红酒,他直视着简嘉, “她的案子,我是作为证人出现, 仅此而已。我要跟你在一起开启新生活,除了你, 没有别人。是我自以为是了,应该早就和你商量才对。至于我们的第一次, 那几天,我确实情绪不好, 听到她结婚的消息觉得不甘心。但无论是有意接近你,还是在华县,是出于你让我心动我希望得到你,最纯粹的, 一个男人想和看上的女人发生关系,就这样。当然, 我不会美化成爱情, 那个时候,我仅仅是觉得喜欢你, 有好感, 就想要得到。”
说到这, 压制不住的那份骄傲让他有些失控,神情却更漠然,语气冰冷:“我不会装坦荡,是什么,我说什么。这些事,我没有主动说出来是因为我知道这会让你二次受伤。但是,你执意认为我想和周涤非继续在一起,把你当调剂品,我不会认,因为我根本没有那么想。”
他即使认错,也克制,有不愿意妥协的东西。要他痛哭流涕低三下四祈求对方原谅,或者,是稀里糊涂承受误会,陈清焰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陈清焰,你为什么说话永远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出轨的是我一样。”简嘉讨厌他这种冷静陈述的口气,理性、有条不紊、像对着她念公式。他随时把那种本可以称之为迷人的东西,变得一团糟。
“你爱为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挎上包,戴好手套站起来往外跑。
等陈清焰结好账追出来时,简嘉没了踪迹。
街头因为雪停的缘故,灯光闪烁,人.流量不小,还有孩子们在堆着雪人。
陈清焰边打手机,边找她。头上悬着雪球形状的圆灯,广场中央,则布置着巨大的麋鹿灯,两旁树上也挂满了灯,远远望去:这一路的灯,像天上银河接到人间。
没人接手机。
她故意的,在惩罚自己,陈清焰不断拨开人群,额头亮晶晶一片。他停下,戴着鹿皮手套狠狠砸向树干,黑眸深处燃起火焰。
钥匙在他这,简嘉不会回杨一的住处。陈清焰在来回找她一个小时后,微喘着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非常颓败。
他皱眉左右张望,不停拨打着手机。
时间在点滴流逝。
这里是个圣诞集市,到处是变幻的灯光,和人头。
陈清焰在考虑是否报警时,看到灯火璀璨的摩天轮下那种卖圣诞礼物的小木屋,旁边,是一排复古酒吧。
他迈开长腿跑了过来。
终于,陈清焰在人群里看到熟悉的身影。简嘉嚼着巧克力软糖,弯腰挑手工肥皂,一块一块地嗅着:
玫瑰香、薰衣草香、绿茶香……她很享受这些气味。
剧烈的心跳慢慢回归正常,他走上前,在简嘉翻包里零钱时,把钱付了。
听到他声音,简嘉抬起了脸。下一秒,人被陈清焰死死攥紧手臂拉出人群。
连拖带拽,陈清焰根本不理会简嘉的反抗。他一肚子火,不知道她会这么任性,随便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怕自己在异国他乡街头出事。
他把人按到灯光斑斓的树下,想弄死她。
“生我的气可以,为什么要乱跑?!”陈清焰太阳穴狂跳,两只眼,像黑色天鹅绒撒上火星,他极力压着自己不要冲她发火,她怕别人凶她。
简嘉满嘴巴的甜,她眼眸闪动,借着灯光仔细瞧陈清焰每一个毛细孔下藏着的真实情绪。
忽然,她伸出手在他眉骨那摸了摸,果然汗湿了。
哦,陈医生应该找了她很久似乎。
“杨一说昨天他到时,只有我和你在,你什么时候回到的住处?”陈清焰灼灼地回视着她,“你在乎我,程程,但不要拿你的人身安全来折磨我好吗?你如果不解气随便打我都可以。”
简嘉收回目光,无所事事地朝装扮的圣诞灯光瞄去。陈清焰扳回她的脸,“我要的是你,不是她,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哦。”简嘉还是若无其事,“可我不要你,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说完,她朝下一委身子又想溜,陈清焰忽然爆发,他凶狠地把人压在树上去吻。简嘉嘴里一股焦糖味儿,腔壁甘甜,陈清焰勾住她舌头不放,几乎是泄愤一般。
“我得怎么解释才行?程程,如果法庭需要我去做证人,不管是不是她的事情,我都会去,仅仅是出于公民应该尽到的义务。我不要你误会我。”他慢慢松开她时,压抑地说,“我提后天回去,也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简嘉偏过头,咬着嘴唇:“她这样对你,你还是不怪她是不是?”
“对,因为没有发生更糟的事我现在可以大度地说不怪她,只是觉得失望,为什么分手后是这种局面。但如果因为她的疯狂而让我又做出令你痛苦无可挽回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会恨她。”陈清焰又重新掰过她的脸,“看着我,我没有说谎。”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简嘉忍不住哭了:“对,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