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去打点, 万万没想到竹竿儿心这么黑,他记恨着四爷先前跟佟二爷的事儿呢。
早先在茶馆里头,旗人的老爷们那时候还是爷呢, 为着帮着黄掌柜的伸张公道正义,每次这两块料子来的时候,帮着说几句,因此早就被记恨上了。
竹竿拎着钱袋子, 都是纸票子,鼓囊囊的给四爷看,“瞧瞧, 您家里外甥送来的,这家底儿也蛮厚实的,我瞧着啊, 还是能榨出来的一些东西的。”
“听说您家里上海有一位有钱的亲家,我要是您啊,做梦都是笑着的,您说说,您怎么就不知道用呢。”
暗示, 一再的暗示,您家里还有钱, 还有后路啊, 我就得逼着您一步步的到了悬崖跟上去, 多早晚你们家破人亡了, 多早晚我就给你放出去, 让您团圆去。
四爷气的手哆嗦,只觉得无奈,他不得不想起来大清的好来,无论人家怎么骂大清,他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人。
“你们两只臭虫,这都是民国了,你们怎么还能这么干,你们怎么敢?”
竹竿瘦瘦高高的,笑起来就跟竹子一样摇曳,无论是刮着哪一阵的风,不管他的事儿,东风来了他就随着风走,西风来了他就换个方向。
竹竿一脚给他踢了门,“老不死的,尽管骂。”
跟胖墩相视一笑,“咱们哥俩啊,可真行。”
胖墩笑眯眯的,“可不就是了,咱们有福气的很,流水的政府,铁打的财神啊。”
那祯禧考完试,还没等开口,老太太本就是极为善解人意的,人家的女孩儿,在这里陪着自己,平日里她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再不能拦着人家不能回家去的。
“你只管着照顾好自己,吃的用的尽管带着去,不能亏欠了自己,让祥嫂陪着你一起,再有刘小锅家里的帮着你前后张罗。”
那祯禧心里面感动,“什么都好,就是一个,舍不得姨妈。”
老太太心里面高兴,就知道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再好不过的孩子了,摸着她的头,舍不得人走。
自己用手比量了一下,刚来的时候才这么高,现在又长高了一些,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那早些回来,陪着我可好?”
那祯禧点点头,“先去陪了奶奶,再回来陪您,等着我回来要是秋天了,您记得给我置办新衣裳去。”
老太太笑的抚掌,“置办,置办,怎么也不会忘了你的,我们禧姐儿多俊俏的姑娘,合该是好好打扮的。”
两个人说着话儿,老太太只喜欢的她不行,禧姐儿嘴巴甜,性子又是懂得和软的,柔和而不失去方正,老太太爱惜她,心里面还带着一份敬意的。
又前后亲自看了礼物,每每去了,她虽然是人不到,但是土仪从没少过一点儿的。
那祯禧瞧见了,对着老太太说,“姨妈帮衬我们家许多,我知道姨妈是为着贴补我们家里呢,我厚着脸皮收着,姨妈是我的亲姨妈。”
又开始灌迷魂汤了,老太太吃这一个,她性子硬气,一辈子是吃软的。
她急匆匆的出门,刘小锅家里的忙前忙后,她们家男人是跟着二爷的,她当然也跟刘小锅一样,是个利索再不能利索的人,明白不能再明白的人。
伺候好了,这是自己一辈子的事儿,务必要二爷放心才是呢。
于是车马停顿,全都向着刘小锅靠齐,再没有比这个更合拍的夫妻了。
那祯禧前脚出门,后脚冯大爷就进门了,他自从回国以后,就直接去公司里面了,留学归来的年轻人,大有可为,迫不及待的要展示一下自己了。
“今儿家里头有客人?”
看着那祯禧的车子出来,很是纳闷了,这么一大早,哪里来的客人呢。
司机倒是清楚的很,“是禧姐儿,北平那家的亲戚,二爷的未婚妻。”
冯大爷一边听着,一边朝着后面看,只看到车子交错的时候,车窗下来一半的时候,那圆润白皙的下巴,跟半搭在车窗上的手,一双手白嫩修长,大少爷一愣。
女人家的手,大多是圆润的,带着尖尖的指甲,上面涂着五颜六色的色彩,带着似有似无的香味。
跟二爷极为相似的脸,带着细微的表情,这样的手,能看得出来一个人的脾气。
不经意的回眼,问司机,“喔,二爷的未婚妻吗?”
司机不敢说话了,并没有人告诉他是二爷的未婚妻,可是宅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从镜子里面看大爷,“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二爷去北平亲自接来的,老太太养在身边的。”
“来了多久了?”
“您回来没多久,您之后一直在公司里面,平日里大概是不凑巧,禧姐儿上学去了。”
大爷有自己的房子,并不住在家里面,为着自己办公方便的,他有时候也回家,只是都是白日里,那祯禧都在学校里面罢了。
老太太见他忙,也不曾多说什么,这是老二的未婚妻,跟老大说了也是白搭。
冯大爷留学多年,并不曾沾染上一些脂粉气,倒是很秉持自身,而且又比国内的男子,多着几分洋气跟浪漫,是有一点表面上的绅士的人。
冯二爷的大哥,也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