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老婆,想的自然是简单的, 因为他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 都是超然的, 人若是活的更自由一些, 经济上自由, 家庭上自由了,那么他的婚姻理所当然的自由。
喜欢一个人很自由,那不喜欢一个人了, 也很自由, 比如他不喜欢那祯禧了,那么他可以很自由的放着她在一边, ,在老宅里面陪着老太太就是了。
也想当然很自由的去外面安置一个小公馆, 很自由的寻欢作乐一番,这些事情, 那祯禧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到。
她曾经设想过,如果是有了二心,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婚的,从小到大的感情, 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自己大可以觉得安慰了。
因为很多时兴的家庭,有了新欢了, 就看家里的太太像是绊脚石一样的, 无论如何也要恩断义绝, 再不肯家里容得下来,必定是要离婚的。
她大可以不必有这样的烦恼,真到了那一步,冯家不至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到时候跟着老太太身边,不会亏待了她的。
这样的日子,依然是不错了,明事理的太太,要是再咬着牙点头,把人带回来,纳上几房姨太太,日子就是和和美美的,再没有任何烦恼了。
那祯禧觉得这样的日子可以过,她也可以忍,但是半夜里面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想起来这样的时刻,也不是不痛心的。
她对着他有情,因为有情,所以但凡是有这种可能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忍受下去,不应该继续留下来。
我看着你跟别人恩爱,看着你把我对你的情,当做是刺刀一样来扎我的眼睛,这个实在是忍受不下去的。
所以她觉得离开时最好的,不然在家里锦衣玉食的,没意思的很,不如出去了,找点事情做,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说不定还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她自来是一个能好好生活的人,到哪儿也能想的开。
“表哥,我对你用情至深。”
她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一切都是为着情,“我若是喜欢你,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你左拥右抱,可是我要是不喜欢你了,不在意了,那时候你不喜欢我找了别人,我也不在乎了不跟你闹,这样没有感情的夫妻,我觉得也是没有必要,不如早早地分开了。”
“你觉得呢?”
最后轻轻的问,她未尝是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可是不说明白了,人心里面没有界限,容易失控。
人最优秀的一个品质,应该是自律了,知道应该去干什么,不应该去干什么,不去为那些错误的冲动买单。
冯二爷听着她说没意思,不由得心里面一刺,这孩子大了,专门知道说什么样子的话来气他了,他还没有怎么样,话就已经到绝路了。
“禧姐儿,你合该睡觉去了。”
“表哥若是今天不愿意谈,那可以明日谈,总而言之,大婚之前,总要给个意思的。不然,我对着表哥,总是欢喜的很。”
说完就转身,月色懵懂,人也迷茫,月光打在腿上的时候,墙纸一样的白皙。
冯二爷回去,胸口里面闷得慌,只拎着枪出来,从院子一边开始,虎虎生威,八十一枪立在庭院当中,琢磨着这孩子说的话。
一口一个表哥,一口一个喜欢,可是他瞧着,句句就是威胁。
但凡是他动了点儿心思,这孩子只怕是嫌弃自己了,这样的毛病,他清楚的很,无非就是单纯罢了。
那些诗文之类的看多了,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是天真。
可是又想着自己不过是去找个乐子,在他看来,去找个打发时间的,怎么就成了有二心呢,他的心思日月可鉴,不由得磨了磨牙,这孩子一向会冤枉人。
他自己还觉得挺委屈的,自己日日辛苦,时时刻刻的惦记着这孩子,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她,一心一意是奔着过日子去的。
结果就因为妾,因为场面上的小事儿,而跟自己生疏了,闹脾气,实在是划不来的,这孩子不懂事。
就此事下了定义,一个是那祯禧太小不懂事,一个是自己觉得挺委屈,对你这么好,结果你对着表哥,一点儿好都没有。
冯二爷看开,纳妾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他图个乐子就是了,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好似是恩断义绝的大事了一样,只能感叹现在学校里面,老师不好好教了,净说一些不利于和谐的事情。
那祯禧不知道他一晚上磨牙,只她自己说清楚了舒坦,睡了一个合心意的觉。
那里就想到,一睁眼起来,昨晚上还好好的吃过饭的刘太太就没了呢。
冯大爷在屋子里面跟老太太说,他陪着老太太一起过来用早餐的,消息很是灵通了,“不知道是怎么没的,也不曾通知,只是刘太太娘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消息,一大早就去要人,这大家伙儿才知道,人原来是没了,现在刘太太娘家在那里闹腾呢。”
老太太皱着眉头,“人没的蹊跷。”
“是呢,没的蹊跷,刘太太娘家兄弟给政府写了信,说是刘大爷杀妻呢。”
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不应该啊。”
那祯禧本来是漫不经心的走到饭堂,结果听到这么一句,一下子心就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