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祯禧自己不敢碰这个, 直直的看着, 突然就笑了笑,“表哥,等着咱们国家好了,那时候兴许不是大清了, 咱们--”
她抬着眼,看着冯二爷,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她是见识浅薄之人,“表哥, 我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可是我是这么想的,不对的地方,表哥指教。”
冯二爷坐着,抬抬手, □□放在桌子上, 这个枪,就是世道好了, 也要放着的, “禧姐儿,只管说。”
“说错了表哥不生气。”
“不生气。”
那祯禧少了顾忌,就开始说一些孩子气的话了,她是读传统诗书长大的, 儒家文化正儿八经的学生,当初入学堂开蒙,第一个跪拜的是孔圣人。
“表哥,马背上夺天下,能守天下否?”
“万邦来朝,兵马乎?”
“励精为治、选贤举能。慎用刑法,文德治国。异方之教,兼收并蓄--”
胖丫头开始摇头晃脑,头疼脖子疼了,治国策哗哗哗的往外蹦,学国学的,哪里就不会几篇治国策了,倒背如流,个个都跟能当皇帝一样,大展身手。
背完了,再笑着喘口气,“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表哥这样的人,实业救国,经济为重。”
冯二爷搓了搓手掌心,有捏了下大拇指,只觉得手掌心痒痒,这孩子,真的是找打。
胆子不小了,竟然问他马背上守天下。
“禧姐儿,你过来。”
那祯禧坦坦荡荡的走近,立时耳朵就被人捏住了,捏在两指之间,没用力。
冯二爷不由得问,“兵马乎?”
她吃疼,立时就改了口风,原是反对用兵的,儒家不提倡打仗,和为贵,只是现在把柄在人家手里,只得侧着脸,“兵马常备,万全之策。”
“马背上守天下否?”
“可,兵马常备,不做无准备之仗。”
表哥这才松开禧姐儿的耳朵,耳朵都是红红的,是真疼。
“但凡是昌盛国家,从没有听说过不兴兵马的,不过是威势远大,不曾派上用场而已。不然也只能沦落到眼前地步。”
从没有听说过不养兵马的,强国若是没有精兵悍将,不过是人家圈养的羔羊,砧板上的肉,随时来取了,如同小儿夜市抱金。
胖丫头还想的和和美美的,以为打仗时就拿出来枪,不打仗的时候就不用枪了,天真了些。
到底是孩子气,想的过于好了些。要是平日里不养兵,那到了打仗的时候,跟今日的学生有什么区别呢。
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看着红红的耳朵,又有些不忍心,没使劲就这样红,胖丫头细皮嫩肉的。
“禧姐儿,且记住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受教了。”
闷头耷脑的,很是乖巧。
想着论起来读书,谁能比得过表哥呢,表哥是个厉害人,她想着这话自己心里想白搭,还是要说出来拍彩虹屁,“表哥文武双全,内外兼修,中西结合。”
最后一个词儿是跟宝珠学的,拿来用用,也提升一下层次。
果真看着二爷面色缓和,面上陶陶然,心里面发笑,也投桃报李给马屁精,“禧姐儿见解也多,很是不容易,可见平日里功夫没有白下,甚有成效。”
打一棍子给个枣儿,冯二爷虽然没孩子,但是深谙如何培养一个好孩子。
最后两人很是和气了,“走,表哥带你出去玩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有人来查。
“听闻是在您家里的,可曾回来了没有。”
“不曾,今日早上出去了,不见人影,可是出事了?”
冯二爷在官兵面前,一口咬定是没看见宝珠,宝珠一早上就出门去了,司机出来作证。
来问询的人,收敛尸首确认名单的时候,竟然没发现宝珠,觉得有可能是逃了。
看着冯二爷还要再纠缠,这事儿,一个女学生,能跑到哪里去了,“我们的人死了一个,被子弹打死的,二爷,您再想一想,问一问家里人,可曾回来了,不然的话,窝藏大罪。”
冯二爷喊了家里佣人来,没有一个说是回来的,有的说是昨晚上就没看到人,开车的司机说是早上早的,这事儿就是没有人承认,冯二爷御下,很有手段。
再一个宝珠干的事情,大家心里敬佩,对着眼前官兵都深恶痛绝,都帮着掩盖真相,谁愿意说实话呢。
一个不说,两个也不说,宝珠就养在老太太的外间里,好药好饭的伺候着。
冯二爷立在那里,只说没有,“原是故交之女寄养在家中,后来哪曾想世叔吃了枪子儿,孤女一个,我们冯家是仁善之家,怎么好撵着人走,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哪里就能想到她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惊讶不已。”
“往日里看她,只是文文静静的,爱看书爱写东西,最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怕不是搞错了吧?一定是搞错了,一定要好好的查查,不能让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有这样的名声,还要怎么嫁人?”
“我已经让人出去找了,务必要找回来,有没有罪名的,我们不能不管她,还望你们一定要帮着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