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史书曰, 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 其弟嗣书, 而死者二人,其第又书,乃舍之, 南史氏闻大史尽死, 执简以往, 闻既书矣, 乃还。
如梦死了,还有别人帮她完成,做新闻记者的, 总归是要还原真相的,你发出来的声音,是真实的声音。
你接受到什么样子的声音, 要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 不能篡改。
小四觉得最近疯了,自己就跟病了一样的。
大姐现在忙着如梦的事情, 处理这个烂摊子, 没工夫管她, 她应该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一船的烟土,沉甸甸的在心上。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找不到底片,满世界疯了一样的找不到,她不得不考虑别的方法了。
比如说, 虚假报道,所以如梦看到报纸的时候,直接就笑了。
冯二爷一时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的船上发现了烟土,而且那么多,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小四不得不给大姐头点赞。
照片与其被人爆出来是自己的船走私烟土,不如嫁祸给别人了,到时候即使是报爆出来了,也可以推到冯二爷身上去,这码头上的船多了去了,记者搞错了也是有的。
如此说来,这烟行的船还真的时候冤枉了,明明是冯二爷的船队呢。
她找了不少的资料曝光,冯二爷的船队多,而且远销各地,走私烟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这哑巴亏,冯二爷不吃也得吃。
真真假假的,老百姓哪里管这些啊,只要是有个敌人,打就是了,只管着去同仇敌忾一起上。
冯二爷是万万没想到会这样,很多上海人都不认识他,现如今家喻户晓了。
那祯禧很是担心的看着他,“现如今要怎么办?报纸上说的跟真的一样,海关上的人也不听的来找,影响不好。”
冯二爷慢吞吞的,洗了脚,自己拿着步子吸水,他自来独立,从不用洗脚丫头,不少人家里面的洗脚丫头,都是陪房一样的。
“这个不用管,你只管着好好读书才是呢,没几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要考试吧。”
跟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外面的事儿,就是难为死了,也不太跟家里的老婆说,自己一个人撑着。
只是那祯禧还是要问,这事情不管她能不能帮上忙,能不能解决,她都得知道一下。
夫妻两个,事情你有难处不说,我有难处不说,那岂不是比好朋友还不如了,说出来了,最起码有个人思想上理解,共同分担。
不然你只觉得丈夫日益的苦大仇人,日益的脾气暴躁,还以为是针对你的,根本不知道他外面多难,也不去体谅他了。
“我觉得你可以跟我说一说,毕竟我生来驽钝,时常需要你这样多智近妖的人来提点一番,跟我说说有什么好点子呗。”
挨了冯二爷一巴掌,打在背上,声音倒是响亮得很,他弓起来手心扣上去的,不疼。
“损人呢是不是,多智近妖?”
“夸表哥聪明来着,只是用词不当,表哥勿怪。”
说着正儿八经的起来行了一个旗礼,好看的很,如此温言软语,如此娇俏可爱,冯二爷就是不想说,也得说说了。
“太太,你知道,我帮派上有人的。”
“去年我丢了一顶帽子,等我看戏出来,帽子能安安稳稳的放在衣帽间。这世道,你想不到的沟壑里面,放了不少人呢,三教九流五湖四海,多了去了,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法子生存。”
那祯禧点点头,冯二爷去看戏,路上遇到了飞车党,他一顶极为漂亮的海赖帽子给人摘了去了。
他不吭声,等着看戏出来了,衣帽间里面,赫然就是放着一顶海赖帽子。
一些人的能量,实在是大得很。
冯二爷是在会的人,平日里帮会上有难处,他出钱出力,乐善好施,时间长了,一些三教五流的人,遇到难处了,都爱来找他。
可以说,他在地面上,混的不错。
“所以,我在地面上,混的还可以,这事儿谁干的,来龙去脉,我清楚的很呢。”
冯二爷这话说的极为客气,混的不错,一个不错,用的很是中庸。
“所以,表哥是打算找出人来,怎么解决呢?”
冯二爷冷笑一声,就是馥和烟行的老板娘不来招惹她,他也看她不顺眼很久了,这码头上的事情,他最熟悉了。
往来的船只,干的是什么勾当的,他一清二楚。
眼看着前线吃紧,后面还在倒卖大烟,现在的部队,可真的算不上仁义之师。
冯二爷不得不再次确信,自己早些年给反动派的钱没有白给,比给这些卖大烟挖陵墓的人强多了。
“好孩子,我好好的给你上一堂课。”
冯二爷你看他杀伐果断,头脑精明,粘上毛跟猴儿一样的,可是他绝对不是那种独断的人。
少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而且极为顾家,只要是没事儿,就回家里来,跟着那祯禧一起看书或者是干点什么,要是家里面不行了,两个人一起去街面上去看看,或者是去外面餐厅吃饭。
也是很奇异的一种性格,不然这个年纪事业有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