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能动,谁也不行。”
富贵都着急上火,这是大势所趋,没有不搬走的道理,这要是不积极了,一家子都跟着不积极,到时候人家找到他店里面去,找到亲戚家里面去做功夫,不好看的很。
这谁也不能拉后腿儿,富贵悄悄的签了字,瞒着老太太,到那时候了,想着老太太就只能接受了。
你不接受,倒时候人家也是要强拆的。
结果到了拆迁的那时候,二舅妈花白的头发了,本来腰都驼了,竟然拿着菜刀就站在家门口,一个小老太太,蹦跶起来的时候离地面恨不得三尺高,“我看看谁敢给我拆了,我老太太不讲理,我就要跟谁拼命去。”
聚集了一堆的人,施工队的要完成工期,当然很着急了,“您不能不讲理不是?这么大年纪了,真以为我们不能怎么着您呢是吧?”
二舅妈这人,刚了一辈子,一辈子的混人,“我怎么就不讲理了呢?这是我家,我我家凭什么让我搬走啊,我家里我说了算,您啊,远着点,家门口都不带让您碰的。”
“嘿,您这老太太还真是,咱们开工。”
二舅妈那个着急啊,拿着菜刀,是真的要砍人的,喊着哭着说欺负人,欺负她一个老太太。
街道上的人急匆匆的来,拿出来富贵签字的合同,“您哭什么啊?您看看,这是您儿子的签字。”
“这院子啊,要拆迁。”
二舅妈不认识字,但是富贵两个字还是认识的,只看着人家指着的那个地方,写着三个字。
一下子疯了,扭过头去,问富贵,“你签字了?”
富贵不敢看她,只是苦着脸,“妈,早晚的事儿,咱们--”
结果话没说话,老太太一巴掌就打上去了,“你个不孝子,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了你。”
“你签字,签字干什么啊?你爸爸回来了,门都摸不着,我打死你啊。”
她一屁股倒在地上去了,不活了,或者没意思了。
她在这里守了半辈子,当寡妇多少年了,也没改嫁,也没买了房子,就是想着哪一天,要是二爷回来了,能找得到地方,不然的话,这北平城这么大,从哪里去找他们娘儿俩呢,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家呢。
结果全没了,这院子没了,给人要推平了,一辈子没个指望了。
富贵这才知道了,原来老太太一直不搬走,是为了这个,他大男人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跟那祯禧打电话,“我以为她是老封建,不想着折腾,我就不知道,她是为了等我爸。”
“往日里看她骂我爸骂的厉害,动不动拎着老佟家的祖宗出来骂,可是这心底里,到底是惦记着我爸的。”
“她一辈子,多苦啊。”
是啊,多苦啊,街坊四邻的也都知道她臭脾气,只是不知道,她闹腾成这样,是为了等二爷回来。
街道上的人也不知道,就以为是老太太耍横呢,这下子好了,人到了医院里面去了,看着不大好。
街道上有热心的人啊,现在和平年代了,去医院看二舅妈,二舅妈现在是心如死灰,眼睛里面没有人的,谁在她眼睛里面都跟空气一样,没意思。
“您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只是拆迁是一定要拆迁的,这是我们城市发展的需要,但是您的事儿,我们都放在心上了,您想着等丈夫回来,大妈,您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刚您找。”
二舅妈这才动了动,“找?怎么找?”
她不懂什么现在的档案之类的,到底是一个老封建妇女,就想着人海茫茫的,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的。
“当年不是去参军了,我们就去部队里面查,看看有没有这个人,一定能给您查出来了,部队里面都有花名册的,您跟我们仔细说说,我们好去找。”
二舅妈一下子就哭了,她觉得有希望了,什么院子不院子的,她这才说出口,“我不在乎什么院子,什么房子的,只是这多少年了,我怕他要是回来了,找不到家了怎么办呢。”
“所以我就想着,北平都变了,这家门口没变,他回来了,肯定要找的。”
“你们也不用在北平找,他一定不在北平的,你看他那个人,顾家的很,要是在北平,早就回来了,你们就去远的地方找。”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我,我可能不会等,但是我会经常想起来这个人,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面下了雨。
看我这么努力更的份上,大家去收藏一下《九零年头声声慢》哦,很多糅杂自己的故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