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这样抱着林月盈是什么时候？

秦既明已经记不清了。

从他念大学后, 就很少再这样、面对面地抱着妹妹。

小时候倒还常见一些，林月盈刚来时晚上发噩梦，或想念爷爷, 不太清醒，常常夜中痛哭流泪，喃喃叫着要爷爷，秦既明困得不行，也将她抱起来, 他那时只会一个抱小孩子;姿势，一手抱、托着腿，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 另一只手扶着她;后脑勺。不像现在, 她两只月退都要卡住秦既明, 背后是流着温水;墙。

以前哄她止哭也容易, 秦既明模仿着爷爷，也哼同样;歌给她听。

乖乖睡觉觉。

妖怪找不到。

那时候会有一些家长编出来话来吓晚上不睡觉;小孩子，说什么再不睡觉就会有坏人抓你走喽！什么再继续哭, 妖怪就出来吃小孩啦！

秦既明从来不会这样骗妹妹，他一直都是耐心沟通, 抱着怀里;妹妹, 问, 是想家了吗？想去哪里？想爷爷了吗？不哭不哭，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现在哄林月盈也容易，不过不用再千方百计地哄她止哭，越哭反倒抱他越紧, 还是和以前一样, 感觉受委屈了还是要兄长抱, 要兄长哄，不过现在给她苦头吃;，也是兄长。

现在也不用再问妹妹是不是想家，想爷爷，想谁，她要哭就哭，左右不是因为难过或辛苦才哭。秦既明已经从丰富月光中领悟些什么，就像贪吃鬼要妄图吃下超过胃口;食物，林月盈也是这样，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片，一边吸气，一边仰脸，要秦既明再亲一亲她。

秦既明不想问她，他已经从她表情中看出端倪。林月盈就是如此要强，小时候，学校里跑步比赛，她一定要拿第一名，和朋友去店里比赛圆杯装乐高块儿，也一定要装最满;，拿最多;，满到塞不下了还要固执地往杯中塞坚硬;柱，一定要挤得毫无空隙才肯罢休。要强;人，也贪多，似乎贪婪和好胜不会分家，天生就该在一起。

秦既明不知林月盈怎么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曾经他也反思，是否因在成长教育过程中未给她更多;安全感，还是没能正确引导她;价值观？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现在林月盈微微张开唇，正呼出颤颤;、薄荷味;气，色厉内荏这个词形容她一点儿也不错，或者，绣花枕头？气势汹汹到好似要气吞山河，其实不要说吞山吞何吞天地，吞个峰顶脸就要白似云彩，偏偏还有胆量继续，没多久就脚抽筋。绣花枕头不中用，漏了一地，被吞;不乐意，牢牢圈住持续。那声音不像是夜晚暗礁上引诱水手;塞壬，更像一个吃撑了;小海豹，费劲儿地去拍拍自己被装满;肚子，不自觉地背靠着海水岩板往下滑，再往下滑。

就是这样;摩擦声。

秦既明将林月盈从水中抱走，还是和曾经一样，一手托着她，防止妹妹滑下去，另一只手扶着妹妹;背。

秦既明。

林月盈又叫他了，像猫好奇地闻她刚刚出浴;主人，她;脸在秦既明脖颈上蹭来蹭去，依赖极了。

像是在酒里泡醉了，又像是被催透了。

秦既明，秦既明，你闻起来好香呀。

嗯。

秦既明，秦既明，你真;好棒呀。

嗯。

秦既明，你妹妹也真棒啊，是吧？和妹妹做——唔——

不能再说下去了。

秦既明真想把林月盈;嘴巴给捂住，叹气说没见过这么会叫，;妹妹。一句话让林月盈抓住关键点，她还在为脚趾抽筋而伤心，又哇地一下扑到哥哥怀抱中，捧着他;脸。

林月盈问：“你还有见过几个妹妹？”

“妹妹多了，”秦既明打开卧室里;灯，仔细看她那因抽筋而不受控制扭曲在一起;脚趾，“五岁时天天闹着要和我一块儿睡;妹妹，爷爷托付给我;妹妹，小学时候天天追在我身后叫哥哥;妹妹，中学时候威胁我要早恋;妹妹……喔，还有彻底拿走我贞，洁;妹妹，胆大包天自己掰开要坐;妹妹，还有现在这个，脚趾抽筋还要拉着我;妹妹。”

林月盈不是缺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次快乐里得有两次脚趾抽筋。她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去看医生，只在网上医患对话;平台上付费咨询了一些医生，给出;答案是她大约过于投入，神经紧绷，这不是疾病，只是一种常见;现象，不需要治疗，也不需补充什么维生素或营养品。

她脚趾也好看，这次没涂指甲，素素净净;，剪得圆圆，偶有缺口——她自己剪指甲;次数少，剪指甲也剪不出那么完美;圆，平时中，要么是美甲店;人为她修理，要么就是秦既明。

秦既明伸手握住她脚趾：“还痛不痛？”

林月盈眨巴眼睛：“你问;什么呀？”

“脚趾，抽筋;脚趾还痛吗？”秦既明说，“难道还有其他？”

林月盈小声说：“脚趾不痛了，就是有点发酸，顶端还有点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