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此事伤了贤侄的心,伤了谢家的颜面,但月儿也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你们也是清楚,天真浪漫,不知人间险恶,这才被外面的人钻了空子,一时走了错步。方才刚知晓她做下如此丢脸之事,我也恨不得一掌将她打死,免得继续留在世上丢人现眼。可看她这般难过,也是知晓自己做得不妥,我又哪里忍心?唯有厚着一张脸皮求谢兄和嫂子,还有贤侄,原谅她这年少无知一回,我以项上人头保证,将来她嫁入谢家,必定一心一意待贤侄,全心全意侍奉公婆,绝不会再行差踏错。若她胆敢再犯,不必谢兄贤侄言语,我这个做爹的第一个饶不了她。”
谢霖和俞烟晓闻言都有些动容,儿子如今已经废了,错过了温乘月,只怕再难遇到合适的姑娘,若是温乘月能改过自新,从此一心一意嫁给儿子,这件事就此揭过也不是不行。
但他们又想到谢俞若是真愿意继续与温乘月成婚,只需隐瞒此事便可,可他却选择了名明言,更直言要退婚,只怕他心里,是放不下这根刺,他们逼着他接受温乘月,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倒不如让他来做选择。,
谢霖和俞烟晓看向谢俞,“俞儿,这是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吧。”
温从谦见谢霖夫妇已经有所松动,忙看向谢俞:“贤侄,你与月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深笃,此次你确实受了大委屈,温伯伯也能理解你的愤怒,但请你看在十八年的情分上,再给月儿一次机会。若是她此次被退婚,无论是甚理由,她的名声都会受损,温伯伯只月儿这一个女儿,如今也唯有厚颜恳求贤侄给她一条生路了。”
谢俞就知道这婚不是这么容易退的,但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温伯伯言重了,正是因为我与温姑娘十八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我才忍痛割爱成全她。”谢俞叹息一声道;“我知温伯伯一片爱女之心,但温伯伯可曾想过,这可是温姑娘所想要的?小侄与温姑娘从小就听着爹娘和温伯伯与温伯母浪漫感人的爱情故事长大,我们心中又何尝不是也一样梦想着,有朝一日我们可与爱情相携一生?”
温乘月闻言不由得心神震荡,抬眸看向谢俞。
与爱情相携一生?
她不由得想起了丁潮生,顿时心跳如雷:她,也能与
他相携,似父母一般恩爱一生吗?
想到能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丁潮生,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温乘月不由得脸红心跳,竟是无比期待。
谢俞将温乘月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至极。
温乘月总觉得自己在遇到意中人之后,仍旧愿意回来履行婚约嫁给他便是有情有义,却不知她这样的“情义”才更伤人。
温从谦和谢霖顺着谢俞的目光看向温乘月,便也将她的心旌摇荡看在眼里,谢霖瞬间怒极,出声道;“温兄弟,我看乘月既然心已有所属,便不必再勉强了。这婚约便就此作罢吧。也免得孩子们勉强成婚,最后却成了怨侣。”
你女儿虽是武林第一美人,但我儿子也曾是青年才俊,如今是为了你女儿才成这个样子,你女儿不说愧疚感激,还在他面前做出这样一副嘴脸,可见便是成了婚,也不会好好的跟我儿子过日子,我儿子又何必非要受这样的屈辱委屈?
谢霖出了声,温从谦便知事情已定,退婚之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心里既痛心又生气,没忍住回头狠狠的给了温乘月一巴掌:“畜生。”
移情别恋已经丢脸,竟然还在谢家人面前做出这样轻浮情态,简直是将他们温家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谢俞等他巴掌落在温乘月脸上才出声阻止:“温伯伯莫要动手。”
见温乘月脸都被打肿了,伏在桌上无声落泪不敢有半点异议,才叹息对温从谦说:“温伯伯,你莫要如此对待温姑娘。人之一生,于千万人中得遇那一个让你心动,让你魂牵梦萦之人,是多么的不易。温姑娘能在婚前得遇一生所爱,总比婚后再遇强,我们该为她高兴才对,怎能因此责怪她?温姑娘一生的幸福不比那些礼仪利益更为重要?虽则我与温姑娘此生无缘为夫妻,但我也是衷心祝愿温姑娘能得偿所愿,与心上人喜结良缘,一生无忧。”
谢俞说得越是真诚大度,温从谦和罗晚轻就心里就越是难受。
这是多好的孩子啊,自家女儿怎么就这么眼瞎看不到,不懂得珍惜呢?
温从谦最后重重叹息;“贤侄,今日之事,乃是我碧月山庄负你,他日你若有所求,碧月山庄赴汤蹈火,必不推辞。”
温从谦说罢颓然的跟罗晚轻说道:“我们走吧。”
罗晚轻扶着温乘月跟着温从谦往外走。
因着温谢两家已然退婚,且又是因自家女儿行事不检点导致,温从谦夫妇也没有脸面继续在晓风山庄留宿,坚辞谢霖夫妇的挽留,带着温乘月以及碧月山庄的其他人下了山,离开了晓风山庄。
踏上马车的瞬间,温乘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晓风山庄。
原本她以为,这里将会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家,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侠士会是自己一生的爱侣,没想到不过是短短时日,她便跟这个地方,跟那个少年再无关系。
想到此处,温乘月心里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