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把笑挤在了脸上。
纪夏婉仿若是一瞬间便成了纪父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女儿,曾经对着她总是一脸严厉,仿佛脸看都不看一眼,此刻倒是有脸对着她慈祥的笑了。
被冷落了七年,几乎是生活在了苦水中,即使曾经渴望着父亲的疼爱,现在也早就不需要了。
无论父亲说些什么,纪夏婉的态度都是冷冷淡淡,可那男人就好像没看出来一般,脸上的神情依旧正常的好似他原本就是个好父亲。
“大人,姑娘也乏了。”
宫中的嬷嬷得了卫明言授意,对着未来的皇后娘娘恭敬,可对着皇后的父亲,纪大人,又是冷着脸了。
纪父面色如常,摸了摸胡须,“婉儿,那为父便先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派人来找我就是。”
纪夏婉神情淡淡,微微福身,“是,父亲。”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走远,握住手帕的手紧了紧。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当初母亲刚一去世,便厌弃了她,她走了七年,从未收到过来自父亲的一封书信。
弟弟更是从未得到过他半字好言好语,任由新夫人捧杀。
可若是说他对新夫人有情才会这么作践他们姐弟,他将那对母女捧在手心上宠了七年,可却又能在她即将为后时,快速的捧起了自己。
纪夏婉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去了乡下,害怕陌生的一切,晚上哭着喊爹爹娘亲,期盼着这个男人可以来看看她,哪怕不接回去,只是看看也好。
可没有,七年,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从未收到过来自父亲的只字片语。
曾经记忆中父亲的疼爱,笑容,带着她去逛灯市,他们一同买了花灯,送给在府中的母亲。
这些,好像都只是她虚构出来的一般。
纪夏婉正在想着,子茹走了进来,微微福身,“小姐,周娘子在外面。”
“快请奶娘进来。”
穿着厚重衣物的女孩连忙将眼底的难受藏了起来,脸上也显出了几分高兴来。
她即将成为皇后,以后,也不会对着奶娘的境遇束手无策了。
周娘子红着眼眶走了进来,深深看了自己的小主人一眼,跪了下来,“请小姐屏退左右。”
宫中两位嬷嬷不似刚才对着纪父那般强硬,她们都是当今派来的,自然知道该听谁的,因此纪夏婉一让她们退下,两位嬷嬷一句话没说,福了福身,恭谨离开了屋内。
子茹也退下了,她是习武之人,一直警惕的守在门外,随时等候着纪夏婉叫她。
直到,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绝望悲沧的哭声,子茹着一怔,顾不得别的,连忙推开门进去,“小姐!”
屋中,周娘子跪在地上,满脸泪水,而纪夏婉则是捂着胸口,哭的几乎收不住声。
子茹眼看着她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心里一慌,“赶紧去叫太医来!”
“别去。”
纪夏婉冰冷的手,搭在了她手上,子茹还以为她担忧怀孕暴露,连忙道,“小姐不用担心,太医是陛下派来的……”
“子茹……”
小腹微微鼓起的女孩一手捂住胸口,眼中满是泪水,哽咽着艰难道,“你去,把门关上……”
卿子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顺从的去关了门。
等她回到了纪夏婉身边,小心帮她顺着气时,只听着她沙哑着声音问地上的周娘子,“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周娘子哑声回道,“当初夫人身边的旧人,死的死,散的散,估摸着,只有我了。”
她在地上,坚决的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红着眼望向纪夏婉,“小姐,原本,我是想着等小姐出嫁了,再无牵挂后,一刀捅死他的,至少也要为夫人报了仇。”
“但没想到,小姐居然能够成为皇后,求小姐,为夫人报仇……”
“求小姐……求小姐……”
卿子茹看着地上的女人,她说一句,便磕一下头,没一会,额头便已经青紫起来,肿起了大包,可周娘子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在不停地磕着。
纪夏婉捂住抽痛的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本来以为,母亲是真的接受不了外公的死,才会丢下她和夏英,早早地去了。
可原来,竟然是被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用一条白绫活活勒死。
原因,只是因为母亲是周将军的女儿,多么可笑的理由。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都是笑话!
母亲那么爱他,死之前,看清了丈夫的真面目,该有多么痛苦。
纪夏婉捂着胸口,痛到最后,眼前都已经在发黑了。
耳边只能恍惚的听到子茹焦急的声音,“小姐,小姐……”
最后,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纪夏婉仿若做了一场梦,她梦见一个孩子在水中扑腾着求救,明明没见过,可她就是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梦里的纪夏婉拼命想要去救他,可却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一点点没了力气,开始往下沉。
“不要!!不要——”
她嘶吼着要冲上去,拼命打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