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卫老爷顶着头上的残布,一脸的迷茫。
最终,在父亲催促的视线下,他迟疑的从怀中掏出了二百两。
卫明言一把接过,耷拉着眼皮子将钱揣进自己怀中,“你那不是还有五十两吗?”
卫老爷的确还有五十两。
要说他日子过得真的紧巴巴,虽说亲爹得了个侯爷爵位,实际俸禄却并不多,这侯府看似只有几位主子,上上下下却有不少的人口,别的不说,光是给府中弟弟妹妹,儿子请的先生每个月就要不少的月银。
这也不能裁剪下人,这些下人都是在祖辈时就给带下来的,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又给调|教好了。
只看满京城,除非是家中惹了事被朝廷抄家,下人们才会被官府送去发卖,否则就是打死了,也绝不会有人将下人卖出去。
放身契就更别说了,这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要放了下人的身契,不光主子不要钱,还会赏些银两,要是仆从自己花钱赎身,那传出去整个府中都要成了笑话。
哪有主子要下人的钱的。
别看侯府在京中有产业,可却一个比一个生意不好,卫老爷自己是个不善理财的,夫人倒是在未出阁时学了些管事手段,可他们盯了个侯府的名头,在诺大的京城却是孤零零的很。
俗称,表面光鲜。
平民百姓听了这侯爷的头衔还觉得厉害,可京城中原本就是个小圈子,父亲这侯爷是怎么得来的?那是当初爷爷豁出脸不要去跟陛下求来的。
他一不是袭爵,二毫无寸功,侯爷这个爵位又不需要日日上朝,除了刚被封时府中热闹了一阵,到了后面,人家送礼都只是意思意思,连办红白事也懒得递帖子过来。
倒不能说是势利眼,毕竟没亲没故,别人不愿意在一个注定到死也没什么用的侯爷身上费工夫也正常。
可卫老爷就惨了,他年幼时府中有母亲,只要一心读好书就可,老太太那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会早早去世,对两个儿子只要求上进念书,根本没给他们培养一下如何管理府中事务。
等到老太太去世,老太爷撒手不管,府中艰难度过了孝期后,便主张着给卫老爷娶了年轻时一道玩乐的狐朋狗友女儿。
好在虽然老丈人不着调,丈母娘却是个心里门清的,将嫁给卫老爷的女儿养的是真真不错,夫妻两个这才一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原本以为他选官之后有了俸禄和底气,府中能好过一点,却没想到没关系没人脉的卫老爷进了官场就如同耗子进了老猫窝,对上他要送礼,对下又不敢收礼,在外面过的称之战战兢兢都不为过。
他这次外放归来,一路上是节省了又节省,像是卫夫人担心的在外面喝花酒是一次都没去过,也不是说身为男人没那么点想法,只是他没钱啊。
那花楼中的姑娘个个都是有身价的人,他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若是去了,能像是那些没什么钱的人一样搂着姑娘在底下玩乐吗?
直白点说,卫老爷没钱。
可亲爹要钱,能不给吗?
最终,卫老爷还是将怀中最后的五十两掏了出来,递到了早就摊手等着的父亲手中。
将这五十两收下,卫明言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一点,至少嫌弃的没那么明显了。
“父亲,您刚刚说的……”卫老爷生怕这不靠谱的爹收了钱就走,连忙提醒道,“您要告诉我什么?”
“哦。”
卫明言弹了弹手中银票,头也不抬,“为父夜观天象,你近日命犯桃花,还是桃花煞。”
“近日,你接触过一女子吧?”
卫老爷原本半信半疑的神情顿时化为了迷茫。
他是住在官府中的,里面来来回回全是一群男人,因为囊中羞涩,他又不喜欢和其他官员一同出去喝酒享乐,哪里来的机会去接触女子。
然而老太爷却压根不在乎卫老爷承不承认,捏着银两,自顾自的下了结论,“你与下属关系不协,上官却十分看重,在官场上有贵人相助,很快平步青云。”
用着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完了,卫明言眼皮子一抬,终于舍得看了一眼儿子,满脸“好了你不用夸了也就是普普通通优秀”的神情,“为父说的可都对上了?”
卫老爷:……
一个都没对上。
他和下属关系十分好,若不是这一次他们的夫人都生了女儿而是一儿一女的话,连娃娃亲都能结下。
下属与他一般,都是性情温和之人,两人办事时也是有商有量,从未起过什么争执,虽然是上官与下官的关系,卫老爷心中却已经将他当做了至交好友。
反观是被老太爷表示看重他的贵人,平日里便总是对着他板着脸,此次他们一行人因为决堤在偏远的地方待了大半年,卫老爷虽然没有与上官同住,但一同处理事务时,却被他安排的各种杂物弄的焦头烂额,一旦有哪里做不到,无论多晚,都会被叫到上官院子里,丝毫不留情面的当着下人的面狠狠斥责。
就连这一次,三皇子是与他们一道回的,一路上卫老爷都恪守本分,从不主动在三皇子面前露面,直到快要回京的前一天,突然被上官叫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