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在出租屋里抬头看月亮。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天他在居民前顺手帮了个瘦小的学生,那人成了他的小跟班。
小跟班施梁时不时给他送橘子,忙前忙后给他写作业,施梁说自己还有个哥哥,只不过好久没通过电话,每次说到哥哥小跟班总会垂下脑袋。
施梁的母亲手术需要钱,小跟班准备跟人去外地打工,出发那天省城开了第一家日料店,约他们在日料店告别。
他记得那家店的名字叫松见,他们带上攒了很久的钱去吃饭,他们没踏进门便被赶出来了。
“你们吃不起。”
穿着蓝色和服的服务生客观叙述。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两百块,施梁拉住他安慰:“下次我们去别的店吃。”
从省城回边城的路上,他们坐在大巴车上谈论着未来,小跟班的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渴望。
最后一次见到施梁是在边城报纸上,那个比同龄人瘦小得多的少年成了手术台上冰冷的尸体,身上的器官都被摘走了。
沈迟捏着报纸的手在颤抖,感觉自己的胸膛透不过气,葬礼上他看见了施梁的哥哥,疯狗一样仇视每个人。
他没有麻木的时间,因为边城入冬,他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甚至找不到过冬的衣服。
楼上住着燕深一家,他总觉得他们父子的关系很奇怪,寒假学校不上课,燕深总会把腆着脸上门的燕建国扔下楼。
但有次他望见燕深护住奄奄一息的燕建国,鲜血淌了一地,燕深握紧拳头对着人说:“我替他干。”
不久边城发生闻名全国的杀人案,燕深在火车站前无差别袭击七人,其中一名听说是权贵家的管家。
再不久严照在家中身亡。
无论这件事闹得多大,在动荡的边城无非一滴水落入海面,造成的影响仅仅是三中停办,王老师一下子苍老十岁。
边城的学生交不起省城高昂的学费,庄洲不得不放弃学业去省城打工,临别时笑着安慰他:“我这样的人再读也考不上燕美。”
沈迟还记得三个人说过自己的梦想,可梦想似乎照不到边城,当庄洲也离开后他越来越沉默,数日也说不上一句话。
他只用吃很少的东西便能活着,少年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压抑的孤独尽数涌出,不知为什么想找人说话话。
他再次添加了微信号。
这一次终于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