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里的付费学习小课堂中,他观察出,想要成功实施“降头”,“降”和“头”缺一不可。
简单说来,既要有咒术咒符的加持,也需要诅咒人身上某样具体的东西。
受降人的头发、血肉、□□,或是随身佩戴多年的项链、护身符,都可以作为施加降头的介质。
所以,南舟在给瘦猴降头师的脑袋顶上画寻位降的时候,一边利用他自己的头发作为天然的施降材料,一边小心动作,确保不留下一毫属于自己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他们甚至顺手牵羊,带走了蒲团。
但饶是他们如此谨慎下,这强大的反噬咒符依然一路追溯而来,爆掉了南舟的蚂蚁。
那边的降头师采用的介质是什么呢?
南舟注视着由蚂蚁□□组成的新鲜符咒,手指抵在唇畔,细细思忖一阵,心间豁然开朗。
——自己在降头师身上留下的、属于自己的痕迹,不就是那个自己亲手绘制的寻位降符吗。
想明白了这一层后,南舟从储物槽里取出了他们从瘦猴降头师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这衣服被瘦猴贴身穿着,上面还残留着瘦猴躯干上阴冷的气息和药香。
南舟对照着蚂蚁尸体形成的符咒,现学现卖,在衣服上现场操作描画起来。
这时候,小夫妻俩总算醒神醒得差不多了。
曹树光和马小裴好奇地凑过来,观摩了一阵,也没能从南舟的动作中观摩出个所以然来。
曹树光挠挠脑袋,不懂就问:“你要干嘛啊?”
南舟:“学习……”
曹树光一声恍然大悟的“噢”还没能脱口而出,就听南舟自然而然地补上了后半句话:
“……然后诅咒回去。”
……
苏查拉夜市一角,一栋从外观看来平平无奇的普通民房内,那个出现在帐篷里的高大男人正坐在床侧,垂目看着硬板床上仰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二徒弟。
另一张床板上,则是他的大徒弟。
大徒弟的手边摆着他开了花的脑袋。
房间角落里,缩着心惊胆寒、一脸倒霉相的司仪。
司仪只知道,自己的师父叫砂楚,师伯叫巴坤。
自己跟在师父屁股后头,平时也就是收点门票钱,学点儿介乎于魔术和降头之间的小把戏,方便和女孩子搭讪,再狐假虎威地借师父的本事吓吓那些不信降头的外来客人。
他没什么大本事大作为,也不是多么信奉邪神,就是想找个来钱快又有意思的活计。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爷。
男人叫颂帕,皮肤微褐,看起来相当年轻,骨肉丰盈,起码比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家师父要年轻上二三十岁。
但他眼里的沧桑和阴鸷,像极了一个刻毒了大半辈子的老年人。
砂楚藏在头发里的阵法还没有被抹去,枯焦的发梢上还挂着几粒朱砂。
颂帕静静坐在床侧,等待着自己的反噬降头起效。
听过司仪结结巴巴的描述,帕颂猜测,如果不是自己徒弟在外招摇、得罪了人,那就是年轻的降头师不自量力,主动前来挑衅砸场子了。
被他用奇幻降操纵的男人已经被南舟扔下了楼,这无疑更笃定了颂帕的猜测。
——那个叫“南舟”的人,绝对是在别处学艺的、自以为自己术法精湛的年轻降头师。
不过这无所谓。
胆敢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使用寻位降,他必死无疑。
被自己操控的松鼠已经在窥探情报的路上了。
那松鼠是颂帕最得力的一只,因为担心被南舟发现,所以颂帕让它先在距离那间旅馆稍远的树梢上待命。
应该再过几分钟,它就能到达旅馆窗口、传回实时的影像了。
颂帕垂目,冷冰冰的鹰目注视着自己不争气的二徒弟。
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更加不争气的徒孙,以及本来前途无量、现在却死不瞑目的大徒弟。
他心中戾气横生。
和南舟在一起的那些人,不管是谁,都得死!
忽然间,床上的砂楚剧烈挣扎起来,手舞足蹈,眼珠暴凸,情形相当骇人。
不等颂帕摁住他的手脚,下一刻,他的脑袋轰然炸裂!
他鸡爪子一样枯瘦的手掌在铺面上咯吱咯吱地抓了几把。
鲜血和灰白的脑浆,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游移、凝聚,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纹。
——正是南舟鞋盒里的蚂蚁死时,□□形成的图像。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颂帕甚至没来得及躲避,被喷上了一头一身的秽物。
短暂的怔愣过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暴怒:“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颂帕的视野亮了起来。
在他饲养的松鼠面前,出现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小蜜袋鼯。
……
南极星是偷偷溜出来晒月亮的。
它知道南舟他们不想自己被发现,所以想等着屋里的人都走后,自己再回去。
它蹲在屋檐边,看到了那只蹦跳而来的松鼠。
那松鼠比南极星大上三倍有余。
它跟帕颂混的时间很长,称王称霸惯了,瞧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