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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苍亭讥讽地道。
“是吗?”云浅月忽然一笑,握着容景的手抬起一些,十指相扣,清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众人齐齐一怔,有些人听到这样的诗句,眸光亮了亮。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浅月眸光淡淡地一扫,众人都为她那淡到极致却是又清冽到极致的眸光齐齐一震,她继续道:“我与容景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打算共度不止一生,还要生生世世。那么彼此喜欢有何不可?用得着对谁交代?就算同榻而眠,同寝同食,也没必要为谁交代什么。”话落,她看向苍亭,“苍少主,我们用得着对你交代吗?”
苍亭突兀地一笑,“的确用不到对在下交代,不过浅月小姐和景世子都是人物,你们是否也该顾忌一下你们对他人的影响?你们难道想要天下所有人自小订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如废纸一张?可以无所顾忌地不理会未婚夫与他人相好?”
云浅月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苍亭,“其一,我是云王府嫡女,云王府有嫡女入宫的祖训,我才被我娘亲和先皇订下婚约,如今祖训解除,婚约自然没了根据。其二,先皇遗诏出现两纸空白,婚约之事也做不得数,其三,天下悔婚的人多了,蓝家主和风家主岂不是就毁了婚?东海公主洛瑶和容景也毁了婚,我和夜天逸的婚约本来就是荒唐,早晚也是毁而已。苍少主,今日是科考,你却不思科考,站在这里与我说这等不相干的话,居心何在?”
苍亭悠悠一笑,“在下没什么居心,只是觉得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太过招摇了些。在下看不惯有婚约的人还如此招摇,出来说一说而已,遇到不平之事,人人有权谴责,这可是先皇生前所推崇的。”
“不公平之事?”云浅月忽然冷笑,“苍少主只看到这个不公平了,为何就没看到别的不公平之事?百年前荣王和贞婧皇后相爱,始祖皇帝拆散了二人的姻缘,接了贞婧皇后入宫,夺了臣子之妻,这才是不公。百年前云王几度出生入死救了始祖皇帝于危难之中,而始祖皇帝最后却让云王背负了江水城屠城的罪名,受世人谩骂这才是不公。十年前荣王不是死于平乱的瘴毒,而是死于天圣内部有人用紫草迫害,这才是不公。同样是十年前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而凶手是宫里的明妃娘娘,却反而被先皇包庇了十载,如今她下落不明,这才是不公。我和容景数次被死士刺杀,凶手却能手眼通天到我们查无所查,天下能有这等本事的人可是寥寥无几,至于是谁不用我说吧?这也才是不公。不公平的事情多不胜枚举,这等小小的婚约之事算什么?苍少主,还用我一一为你列举吗?”
苍亭笑看着云浅月,“浅月小姐好一张厉害的嘴!就是凭这张嘴哄住了景世子的吗?在下早就知晓浅月小姐的厉害,不止一日了。浅月小姐都能不将先皇和皇权看在眼里,自然不屑这小小的婚约了,可是你这等不守女子闺仪,不识宗法礼教,你不觉得有愧云王府的列祖列宗?难道不觉得有愧于云这个姓氏和历代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
云浅月顿时大怒,她对谁有愧关他什么事儿?
“我竟不知苍少主爱与女子斗嘴!”容景见云浅月已经动了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偏头对苍亭浅淡一笑,明明是一句寻常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清润悦耳,令人如沐春风,须臾之间冲淡了四周的寒气。
“怎么是斗嘴?浅月小姐与在下十年前就相识,也算是故交了。如今浅月小姐不知事,太过嚣张,而天圣上下无人敢说她一句,便由我来说上一说,希望浅月小姐能改了,也算是给天下女子做个榜样。”苍亭笑道。
“只是一面未见的故交,应该算不上是故交。即便是故交,苍少主的身份也不够格对她说教。”容景面色淡淡,声音温凉,“苍少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景世子是在威胁我吗?”苍亭挑眉。
“能让容景威胁的人,天圣也无一人。有一人尔,也只是东海玉太子而已。”容景轻轻弹了弹衣袖,声音温润,“苍少主未免太拿自己当人物了!这里是布政司的考场,你拦住了朝中的辅政丞相说这些不相干于国事和论证的话,我便能治你个开除考场扰乱科考的罪。”
“在下说的是事实,景世子恼羞成怒了?你要开除我出考场我的确是没话说,但是能堵得住悠悠之口?你和浅月小姐不顾婚约便同榻而眠,同寝同食。传扬出去的话,这等品行污亏,视礼法于无物,实在让天下人对你的推崇要打个折扣吧?你也辜负天下百姓对你的推崇,人人言景世子是云端高阳,风采无双,识诗书礼仪之人,感情那些诗书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礼和法,信和义,忠和德,品和行没学进心里。”苍亭笑道。
容景眸光眯了眯。
布政司考场外千人这一瞬间连呼吸也不闻了。
云浅月大怒,她想着苍亭今日等在这里定然是早有准备,别有筹谋,就是要用她说事儿,来打消这些人对容景的推崇,让他身败名裂,即便不身败名裂,也要让这些学子们入朝后不被容景所用,投靠进夜天逸的队伍。今日若是不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