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嘲讽地道:“这是对你誓不罢休了。”
云浅月脸色一沉。
“当年先皇四十五寿宴上,我下定决心,让你做我紫竹林的鸟,可是那时竟不知,有人已经也画地为牢锁住了你,跟你我去了鸳鸯池,不是夜天倾,不是夜天逸,不是夜天煜,偏偏是夜轻染。我那时有些想法隐隐觉得他就是老皇帝选中的那个人,但终究觉得皇上子嗣繁茂,他是子侄,总也轮不到他。但不曾想,皇上将这天圣江山看得重如子嗣,亲生骨肉竟能舍了做棋子,只愿守住这千疮百孔的山河。夜氏的帝王,这一点从骨子里的狠辣,不得不让人佩服。”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沉默,想起当年她跟着容景出了大殿,去鸳鸯池,后来夜轻染也跟了去。
“你除了夜天逸外,一直与皇室中人不想多做揪扯。夜天倾你可以在他面前纠缠伪装,夜天煜你可以和他谈笑,但偏偏夜轻染,你却一直远他,避他如蛇蝎。你也许自己看不透,只觉得对夜氏的所有人都恨不得避远,一视同仁,但人心底的下意识躲避,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对我,你是想近不敢近,而对夜轻染,你是从不想近。”容景温声道:“这些年,他无处可入手。不想你启动了凤凰劫,令我有了机会,也令他得了机会。他这些年一直密切注意你的一切,竟也不是没有收获了。终究在你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云浅月听着容景的话,想起她启动凤凰劫失去记忆那日,身为太子的夜天倾迫不及待将她打入大牢,刀光剑影中,那与云暮寒下棋的锦袍轻扬男子出手相助,不惜与夜天倾反目护她。后来策马扬鞭,他们成为朋友。灵台寺他的烤鱼,老皇帝面前的数番相护……
“不准想他!”容景忽然恼怒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云浅月顿时打住了想法。
“你若再想他,今日我便真不要你进宫了!以后你就窝在这府中为我缝衣绣花吧!”容景声音隐隐含怒。
云浅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恼道:“是你说了他,我才想的,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早就忘了,如今你偏偏对我提出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想了起来,怪我何来?”
容景玉颜闪过一丝懊恼,“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人对你不罢休,你大爱万物没关系,但是对他给我狠起心来。”
云浅月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了,什么大爱万物,我没觉得,我的心小得很,才不想你身边被人添几个脂粉飘香。我也不窝在这府中为你缝衣绣花,就跟在你身边,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容景这才满意,缓缓放下手。
云浅月被他这样一闹,郁结之气也去了些,吩咐一旁的凌莲和伊雪帮助她熟悉。
容景转过身去,径自收拾。
云浅月想着她这个做人妻子的其实真不合格的,应该每日早早起榻,为夫君穿衣净面,整理衣冠,可是她偏偏没有自觉,而他每日这些事情都自己亲手做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有两个人侍候,而他自己整理,轻声道:“要青裳进来帮你吗?”
容景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似乎划过一丝笑意,“都与我同房数日了,你竟才有了为人妻的觉悟吗?”
云浅月脸一红。
容景笑道:“我从几岁起就自己整理这些,不要旁人。”话落,他对上云浅月的眼睛,语气温柔,“你既然觉悟了,明日这些由你来做,如何?”
“好!”云浅月答应的痛快,她的确应该有点儿为人妻的自觉。
凌莲、伊雪闻言看着二人偷笑。
“我们都大婚了,身边人的婚事儿也该抓紧了吧!”容景去净面,漫不经心地看了凌莲和伊雪一眼。
凌莲和伊雪面色一变,刚要摇头,云浅月眨眨眼睛,笑着道:“是啊!青裳喜欢弦歌,弦歌对青裳也有意,这是般配的一对。至于凌莲和伊雪嘛……”
“小姐,我们不嫁!”二人齐齐开口。
云浅月笑笑,不理会二人,问容景,“你有好的人选没?”
凌莲和伊雪心都提起来了,两张脸红白交加。
容景笑着道:“倒是有两个,改日询问一番,再做定夺。”
云浅月笑着点头,“嗯!”
凌莲和伊雪见二人自顾自说话,插不进话,又无法拒绝,铁锤打在棉花上,有些无力。
云浅月拍拍二人的手,心中很是解恨,让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日日笑话她和容景。如今自然要治了她们。不过她们年岁的确也不小了,这个时代女子都早嫁,晚了的话,就耽误婚姻不好许配了。不过她们出身红阁,不能许配一般寻常之人,朝中的清贵之流或者世家的名门公子也不行,那样会束缚了她们。最好的则是容景的墨阁了。她与容景夫妻一体,这一生是要并蒂莲在一起了,红阁和墨阁也会不分你我的。所以,墨阁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等事情,也要看缘分。不得二人点头同意,她自然不会乱点鸳鸯谱。
容景收拾妥当,便见云浅月低着头静静沉思,云鬓高绾,朱钗垂落,宫装尾曳长裙犹如紫霞华彩,垂绦丝络臂挽轻纱,珠翠环佩中,露出她雪白纤细的颈项,如此娴雅静好。他不由得一下子看得痴了。
云浅月感觉到来自容景的异样痴缠视线,她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