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身子一震,薄唇紧紧抿起,月光洒下,院落里清凉如水,他忽然如遗落在九天之外的云,周身尽是清寡孤寂。讀蕶蕶尐說網
夜轻染从打开的窗子看着容景,俊美的容颜分外冷峭。
许久,容景用极轻的声音道:“就算她死了,那又如何?她死也是爱我,不爱你。”
夜轻染脸色瞬间凉寒,如冰封的雪,直视着容景,“你是不是现在很想陪她去死?可是入地无门?就算你死了,在黄泉路上,在阎王殿里,也是看不见她的。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魂飞天外,才是她的结局。”
容景面无表情地看着夜轻染,清冷地挑眉,“她死了,你很得意?”
“我为何不得意?”夜轻染冷笑,“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她死也不足惜。”
容景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夜轻染看着他。
容景忽然转身,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东方,声音温凉地道:“夜轻染,我们打个赌如何?”
夜轻染眯了眯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你想赌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赌她。”
“我就是想赌她。”容景目光似乎透过东方的天空,看着一片黑云处,淡淡地道:“我赌她能活着回来。”
夜轻染忽然大笑起来。
容景听着他的笑声,不受丝毫影响。
“容景,你是在做梦吗?魂飞天外的人会活着回来?你等着下辈子吧!”夜轻染笑罢,嘲弄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在做梦。总要用事实说话。”容景收回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清凉,“今日本来想杀你,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想该让你亲眼看看她会活着回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有更好的赌局?”
“你倒是会自欺欺人。”夜轻染嗤笑一声,大约是刚刚笑得太猛,他猛地咳嗽起来。
容景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围困他的夜氏隐卫都看向夜轻染,皇上不吩咐拦住,他们不知道是否该动手。
不过一瞬,容景身影已经消失在总兵府的院落。
这时,夜轻染也停止了咳嗽。
砚墨走进屋中,看向夜轻染,试探地问,“皇上,难道就这样让景世子离开了?”
夜轻染笑了一声,靠回躺枕上,语气沉暗,“他不是要一局赌局吗?就让他离开又如何?况且我也想看看,她是否真能有命活着回来。”
砚墨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您该喝药了!”
夜轻染闭上眼睛,摆摆手,“死不了,不喝了!”
砚墨心疼地看着夜轻染,为他落下帘帐,退了下去。
夜氏隐卫都收了刀剑,隐到了暗处。
慕容大军的攻营策略遇到了早有准备的天圣大军,两方旗鼓相当,一时间不分胜负。
一个时辰后,在容景回营后,下了收兵的命令。
数月以来,兰城和马坡岭拉锯之战开始的第一战便因此而草草结束。慕容一方将士都未曾打过瘾,不明白景世子布置得如此周密,为何如此就收兵了,若是再打下去,他们数月以来勤加操练的士兵不可能拿不下天圣士兵。若是论气势,天圣士兵定然输于他们。
容景未曾解释,进了中军帐,早早地歇下了。
顾少卿和南疆国舅等将领对看一眼,知道他去了一趟兰城,也不敢打扰他。齐齐去清点人数,清扫战场,整顿兵力。
第二日,北疆传出夜轻暖挂帅,带领北崎兵马和北疆兵马攻打南凌睿大军的消息。
同一天,响午十分,忽然乌云蔽日,白天变成了黑夜。
天下百姓都被千古难见的天变惊骇住了,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似乎感觉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地恐慌,祁城、兰城等各个城池的百姓们都聚在一起,担惊受怕地等着未知的黑夜里再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人人想着,是否天要塌了,这个世界要消亡了?
不止百姓们恐慌,兰城军营也炸开了锅。马坡岭军营亦是躁动不已。
夜轻染一改数日卧床不起,第一次出了房门,登上了兰城的城墙。
马坡岭内,容景也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的目光则是看向东方。
南疆国舅、顾少卿等人都已经在天突然黑下来的那一刻齐聚到了中军帐。见容景出来,都看着他,虽然他们较士兵们要镇定,但是心中也是隐隐慌乱。
容景看向东方片刻,对众将领淡淡道:“我曾经听云浅月说过,有一种自然现象,叫做天狗食日。通令全军,不必恐慌。”
“是!”有人立即领命去了。他们对容景信奉如神邸,自然对他的话及时信服。
顾少卿讶异地问,“天狗食日?怎么未曾在史书上听过此记载?”
容景笑了笑,“在千年前出现了一次,天朝史志有过记载。但是当时史官不懂其理,隐约记载了一笔,所以,无从考察。”
顾少卿点点头。
南疆国舅压下惊异,立即问,“这个要黑天多久?天亮了,会不会天有什么变化?”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等等吧!”容景摇头。
忽然一位副将试探地问,“会不会和在云山的世子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