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话落,一万人马齐齐发出抽气声。讀蕶蕶尐說網
沈昭大喜过望,猛地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容凌,“这……这真的是……怎么会……”
云浅月含笑将给墨菊等人解释的话解释了一遍。
沈昭欢喜地点了点头,定了定神,试探地伸出手,“我……我能抱抱他吗?”
“能!”云浅月将容凌递给他。
沈昭伸手去接孩子,又立即缩回来,摇摇头,有些无措地道:“我不会抱,万一摔到他,还是不抱了。”
云浅月将容凌塞进他怀里,“你试试,没关系。”
沈昭乍然接到孩子,便立即将他紧紧钳住。
容凌发出抗议的咿呀咿呀声。
玉子夕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将孩子夺过来,轻松地抱在他怀里,对沈昭不屑地道:“笨死了,回去练习抱枕头去,抱个十天八天,就会抱孩子了。”
沈昭短短时间已经被吓出了一身汗,玉子夕将容凌接过去,他大松了一口气,被骂笨也不恼,连连应声,“好,我回去就练习抱枕头。”
云浅月看着他好笑,对他道:“启程吧!”
“今日天晚了,您和小公子乘船劳顿,不如休息一夜?”沈昭擦了擦汗,回归些神智。
“不累,启程吧!”云浅月摇头。
沈昭见云浅月真不见疲色,容凌在玉子夕怀里很精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一声令下,一万兵马护送着云浅月离开东海入海口。
入海口距离河谷县有一段距离,夜半时分,来到河谷县。
本来该是百姓们熄灯休息的时间,但是今日河谷县灯火明亮,百姓们都立在街头,显然是得知了云浅月归来的消息,人人脸上一如去年她途径这里离开时一样,激动欢喜。
云浅月接受百姓们的好意,从车辇里探出头。
百姓们见真的是她,发出欢呼声。
过了河谷县,欢呼声似乎还不绝于耳。
沈昭走在马车旁边,对云浅月解释道:“如今的天圣国土早已经被世子收服了三分之二。天圣百姓们被夜氏压制多年,官吏搜刮民脂民膏,一直以来忍气吞声,自从世子起兵反戈了夜氏,百姓们纷纷拥护世子,以前是在暗中,受夜氏隐卫监控,不敢明目张胆,但是从今年过了春年以来,夜氏隐卫都被夜轻染和夜轻暖抽调去应付世子,对百姓们再无心力,监控少了,所以,百姓们也放开了。有的百姓们杀了不降世子的官员,有的百姓家有壮丁的自愿去投靠世子参军,如今世子兵马壮大,夜轻染就剩下北疆和天圣京城到云城这尺寸之地了。收复不过是早晚之事。”
云浅月点点头,漠然地道:“这是必然结果。”
沈昭话匣子打开,又道:“您离开的这一年里,世子只有在得到您平安的消息时才展露笑颜,尤其是您跳下寒池下三个月的时候,世子推算出云山乌云蔽日,那时候属下见他都快支撑不住了。若不是风家主及时去了,对世子棒喝了一顿,世子恐怕不能再坚持。”
云浅月可以想象到他在不知她生死时的煎熬,尤其是他会观天象,能看出云山的情形时,当时云山的掌刑堂三位长老和所有人都被惊得六魂无主,更何况远在万里的他了?
“有一段时间,属下看世子似乎都有放弃江山随您而去的想法了,几十万兵马和天下百姓的呼声恐怕也不能挡住他。那一段时间,世子越来越瘦,军营里的人也日日忧心,食不下咽,寝不能安。国舅的头发急得白了大半,连顾将军都说您若是不回来,他们所有人都活不成。”沈昭又道。
云浅月叹息一声,她从来就知道自己这一条命重要,她不能死,所以,哪怕历经千辛万苦,哪怕为了分离出生死锁情筋脉尽碎,哪怕皮肤寸寸裂成口子结了疤,哪怕只剩下一息的时候,她也要活过来,必须活过来。
沈昭低声道:“您能平安回来,还带回了小公子,真是难以想象,世子若是知道……”他住了口,意思不言而喻,不敢想象容景在看到容凌时会如何。
云浅月轻轻吐了一口气,将曾经的艰难和云雾吐散,笑道:“他若是知道,恐怕会不理我。”
“怎么会?”沈昭立即反驳,“世子盼星星盼月亮将您盼了回来,不可能不理您。”
“他那个脾气,怕是会怪我瞒了他容凌的事儿。”云浅月想着容景天生骄傲的大爷脾气,如今一年不见,分外怀念。
沈昭沉默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不会的!世子只会庆幸您平安,庆幸有了小公子。”
云浅月不置可否,就算容景对她生气也没关系,她在云山寒池底下挺不住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只要让她活着,哪怕让他日日对她发脾气也是好的,就怕连让他发脾气的机会也没有。
夜里行军分外安静,而且一路上也极为太平。
天明时分出了河谷县境地,来到了洛水城。洛水城一如梅岭山河谷县一样,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迎接云浅月,人人洋溢着欢喜。
云浅月看着百姓们一张张的笑脸,想着他们欢迎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那个人能给他们一片锦绣家园的美好期待。百姓们已经被夜氏掌控和夜氏遍布天下的隐卫监视压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