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气里收苜蓿,但是苜蓿田已经因为多日的大雨出现倒伏,再不收就得烂地里,那浪费就大了去。
抢收的苜蓿,有太阳时抓紧晒、天上的云层多了厚了便赶紧收起来放置在临时搭起来的雨棚里竖着排开避雨,要论工作量那真是比上回收割的时候大了去。
可就是这么繁复沉重的抢收工作,从头到尾硬是没人抱怨半句,喊累喊饿的声音彻底消失——之前那一天的菜田“失败教育”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那头晚上无数人躺下睡觉了还在抽泣的程度,心理阴影短期内估计是走不出来……连出去煮盐没看家的人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红的。
萧云一看这情况,哪里会跟他们客气,趁这个个都老实无比的机会赶紧把要做的工作安排上——河流靠他们部落这一段,挖条五百米长的人工河道通往南部无人区、把漫出河面的水引到下边的荒野去!
这个决定是萧云自个儿半夜里变成狼、顺着这条河流上游跑了俩来回后作出来的。当他发现这条河流在西北面多出来的那条水源居然是从丛林里流出来的之后,他就对泄洪淹森林这事儿彻底死了心——整个丛林山脉的地势,整体上是比草原要高的!他想泄洪去淹森林,可能性最大的后果并不是被精灵找上门,而是尼玛那该死的洪水转向过来淹了自个儿……所以萧云再怎么心动,也只得放弃这个看上去很棒棒的主意。
至于为啥不引水去灌地下世界,是因为萧云实地考察后发现想做出这个操作起码得挖条两公里的人工河道,工程量啊、耗时啊、工作期间的后勤支援啥的都是麻烦事,还不如挖自己部落这一段算了——这条顺着地形肆意流淌的、天然形成的支流在大地上呈现不怎么标准的斜杠线条,斜杠中上部位就是离自家部落最近的地段,在河对面开拓条人工河道、将水往南面那片没人的野地里引流,是部落目前的人力物力能做到的最佳方案了。
赶在夜里来回跑了几趟勘察好地形和要挖的路线,天一亮,萧云就敲着锄头镰刀把全员弄醒、随便吃了点早餐后拉到工地上……开工!
得益于大获成功的“失败教育”,用简陋的工具冒雨挖河道这种苦活儿依然没人抱怨拖拉——萧云都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明年种菜的时候再来这么一回了,怕水的兔狲都乖巧地趟过河面来送饭有木有!
当萧云尽情地压榨着族人们的劳力时,他来回跑了两趟的河流上游、距离部落八十多公里外的西北地区,一只丑陋的、脑袋大身子细、手长脚短、只长了四根手指的手掌隐约带着金属光泽,手指上还长着略宽、顶端尖利的类金属指甲的小生物,偷偷从地洞里冒出了头。
“怎么样,有那个雪狼人的气味吗?”
藏在洞内的同伴细着嗓子小声地问。
趴在洞口上的小生物瞪着没眉毛的大眼睛、抽着扁平的鼻子将周围四面八方嗅了个遍,这才麻溜地爬了出来,转头朝内喊:“没有雪狼人的气味,他没有来。”
“咻”地一声、和前面跳出来的那个家伙丑得不分伯仲的同伴跳了出来……
这两只小生物跳出来后又警惕地嗅了半天四周,这才费力地将洞口附近的石头推过来、把他们的“家”门口堵住。
北方的草原不像热带草原那样雨季旱季分明,但在夏秋季节,因温度提高而融化的雪山雪水、大幅度增加的降雨量仍能给北方草原住民带来雨季般的体验。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这片草原上的弱小生物都颇为适应下雨天——雨水会冲淡他们的气息、降低被掠食者发现的概率,部分生物甚至只敢在下雨时出门觅食。
地精,这种来自地下世界的不受欢迎的弱小种族便是顽强地在草原上挣扎求存的弱小生物之一。他们往往很难保持较大的族群,因为一旦草原住民发现附近有成群的地精便会驱赶乃至扑杀他们,若想在草原上延续生命,他们只能以小家庭或微小族群的形式藏在草原上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悄悄存活。
乱石较多、低矮丘陵较密集、土层较薄的地区算不得优良的草场,放牧的草原住民不会往这边来,这片夹在森林和草原间的丘陵地带便成了这一微小地精族群的家园……原本他们是住在东面更靠近草原一点儿的地方的,但是迁移来的雪狼人部落发现了他们、对他们进行驱赶,他们便往西转移了二十多公里、到这片更靠近森林的丘陵地区居住下来。
地精无法蓄养牲畜、也无法像牛头人一样耕种,他们不能在地表上暴露出生活的痕迹,这会为他们的族群带来覆灭式的灾难……所以,哪怕是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他们能依赖的生活物资来源也仅有采集植物根茎、从鸟嘴下抢夺野果、以及狩猎更小型的生物。
两只担负着为族人寻找食物责任的成年地精谨慎地、小心地进入森林外围,用他们那比金属还坚硬的爪子和手掌攀爬到树上,确认四周没有大型的猛兽徘徊后,这才开始他们的狩猎行动——他们找来长长的、长着倒刺的荆棘条,将荆棘条倒过来拿、捅进兔子挖的地洞里慢慢地掏;荆棘条的倒刺一旦勾住藏在地洞中的兔子皮毛,他们便会欣喜地将荆棘条拖出来、用坚硬的有力的手掌将兔子的脖子折断。
狡兔三窟,兔子洞中并不总会有兔子,但多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