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支云纹的玉簪,这和当初扑到的那枝发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当初那支是木雕,而这支是以玉雕成,线条明显更流畅,做工也更细致。
看着这支木簪,惜翠几乎以为他已经察觉出来了她的身份了。
而他的神情,却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今日瞧见的,”卫檀生言笑晏晏,“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惜翠接过。
“确实很好看,”她也笑道,“我很喜欢。”
和他共处在同一屋檐下之后,惜翠才知道,他腿上的旧疾,每逢雨雪天气就会发作。
这是当年他在瓢儿山上企图逃跑后被打折了腿所留下的顽疾。
想到当初那个浑身脏兮兮,警惕疏离的小正太,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笑意吟吟的青年,所有的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将鹤氅挂回衣架上,惜翠往他怀里揣了个暖炉。
室内烧着炭,温暖如春。
卫檀生穿着件素白的单衣,坐在榻上,束发的杏色发带也被取下,缠在腕间,乌黑的发丝尽数散落肩头,意态悠闲。
不知为何,看着卫檀生,惜翠竟然有些心虚。
这大概就是丈夫出去工作到天黑,妻子却刚出轨幽会回来的感觉。虽然她与卫檀生之间还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但这种感受却奇妙地共通了。
“翠娘?”
冷不防地被喊了名字,惜翠眉心一跳,忙打起精神,“怎么了?”
卫檀生抱着暖炉,笑问,“今日,娘可是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