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害师兄不能安心了”
常伯宁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操心太过。”
封如故大叹一声“唉,有朝一日啊,如故定不再让师兄再操烦了。”
常伯宁被他叹得心软,宽慰他道“没事的,师兄愿意为你操烦。风陵永远是家,我也永远是你师兄。”
他年幼时,方离尚书府,又入风陵山,父母琴瑟和谐,师父自成风流,师弟妹们可爱活泼,他未曾见过险于山川的人心,亦未曾蒙过俗世尘埃。
因此,他的爱恨都是淡淡的,心思更是纯直。
不管封如故说什么,他都会信。
从封如故那里吃过定心丸后,他放下心来,道“如故,我为你梳头吧。”
封如故是师父领回山、常伯宁一手带大的,连道门发冠都是他教着戴的。
寻常梳发,自是不算什么。
常伯宁坐在床头,将封如故一头乌发放在膝头,细细理好后,取了把旧木梳,自发根梳起。
他轻声问“丁酉他们该怎么处置才好”
封如故飨足地卧在常伯宁膝头,活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啊。师兄定吧。我不管这些闲事,我懒得很。”
常伯宁微皱眉头。
常伯宁的心事实在太好看穿,封如故绕了一绺头发玩儿,抬眼看他“师兄到底在介怀什么”
常伯宁的确有些私心。他觉得,若是以苛刻手段对待众多魔道,万一将来他没能护好如故,如故堕魔,那他身为现如今的风陵之主,又要如何处置如故,才会叫人只非议自己,而不非议风陵
常伯宁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无稽,于是答道“无事。”
封如故却一语道破他的心事“师兄,我还未变成魔道,何必替我物伤其类这些都是作恶之徒,该杀便杀,没什么可容情的。”
常伯宁低头认错“嗯,是我想岔了。”
经此一夜,常伯宁确信,师父的担忧是正确的。
如故方一下山,便时时遭人算计,先是被唐刀客逼他落水,又遇丁酉算计性命,现在还被一个无名之人窥破了身中魔气之事。
即使有如一相护,他也不能放心了。
何况,不知怎的,看着如一对如故好,他不开心。
常伯宁摸摸自己一阵阵儿发酸缩紧的心,几番踌躇后,俯身帖耳道“如故,回家去吧。师兄去找那幕后之人。你已尽了力,道门之人也挑不出你的错来的。”
如一端着药碗,走至房门前时,见到的便是二人头碰头凑在一起、低低喃语的样子。
常伯宁还挽着封如故的头发,二人看起来亲密得刺眼。
他的手一紧,药勺磕在了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
这一点响动让封如故看向了门口。
如一迈入房中,放下药碗,恭敬地对常伯宁行礼“义父,云中君肺经有损,气行不畅,需得平躺静修。”
封如故插嘴“我畅得很。”
如一冷冷看了封如故一眼。
封如故嬉皮笑脸地拉着常伯宁往他身后躲“师兄,小和尚瞪我。”
如一转身去端药碗,闻言心中不快“何来一个小字我今年已二十有三。”
封如故“我可比你大五岁呢。”
如一敛袖皱眉,一遇上封如故,他便变得不像自己“五岁也不算很多。过来喝药。”
他不愿被封如故视作晚辈,是以有此分辩。
强行分开二人后,如一代替常伯宁在他身旁坐下。
封如故看起来还想耍些花腔,被如一满满一勺药给硬怼了回去。
常伯宁有点儿心疼,提醒道“慢点,会烫。”
如一答“义父,这是温好的。”
封如故直咧嘴“苦。”
如一皱眉,似是嫌封如故过于娇贵“良药苦口利于病。云中君喝的是药,非是糖水。”
说着,他将一块备好的蜜饯轻塞到封如故口中。
一勺药一口蜜饯,正是常伯宁提过的、喂封如故喝药的方式。
如一心中嫌他娇生惯养,真正喂起他来,心中一点不见腻烦。
用小匙子刮掉他嘴角的药液,如一问“义父,伤人者可捉到了吗”
常伯宁摇头。
封如故咽下一口药,道“师兄,其实你大可放心,那人很可能逃不掉的。”
常伯宁看他“为何”
封如故笑而不语,偏冲如一轻佻地一眨眼。
如一心中努力地不屑着不修善德,放浪形骸。
但他已然明白了封如故所设下的局。
那唐刀客要时时关注封如故,保证局面在自己控制之中,因此定然会随封如故而动,来到青阳山,并混入其中,以观事态发展。
他先是借丁酉之手,想伤封如故,若是计划失败,便亲自动手。
不管是丁酉成事,还是他亲自动手,他都需要趁乱从青阳山离开,以免事后排查更细,夜长梦多。
那人是个周全人,既然做好了亲自动手的准备,那自然也做好了被人追杀的准备。
因此,在绘制儡阵时,他反倒不会将传送地点设得太远,以免在逃跑时受伤,力有不及,灵力不足以启动“儡”阵,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