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趴在门上偷偷听院子里声音,这些年, 他从中作梗, 父亲和楚玮兄弟维持着表面和谐。
“哥, 夫子建议阿富今年下场试一试。”楚玮一脸喜意来报喜,儿子才十二岁, 就有这般成就,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恭喜小弟。”楚玦脸上挂上微笑,眼底并没有笑意。这些年小弟到他家,除了借钱, 就是借物,也没有提还。有儿子在, 他不好将事情弄的太僵。
“不能和大哥比,大哥以前进学夫子都不收束脩, 我家阿富这些年到镇上求学, 家中钱财被他花的所剩无几。”楚玮一脸苦意,盯着大哥叹气。
‘咯咯咯···’母鸡被吓的跳出鸡圈, 蒲扇着翅膀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她就知道小叔子来她家没有好事, 感情又来拿钱,男人不能干重活, 余几个钱将来给儿子娶媳妇, 全被小叔子抠走。荀氏心里不舒服, 拿着扫把打扫鸡圈,把鸡全部打出去。
鸡群魔乱舞,楚玮被弄的一身鸡毛, 他准备收拾鸡的时候,楚尘走出房间。
“豆豆豆~”楚尘蹲下,弯曲食指,呼唤鸡快些到安全地带,有坏人想要谋杀它们性命。
楚玦扶额闷笑,儿子自幼喜欢和鸡打交道,谁敢打鸡的主意,第一个翻脸。
鸡安静下来,跑到楚尘身边,楚尘带着鸡从楚玮身边溜过,“小叔。”算是打招呼,他走到鸡圈里,帮忙倒鸡粪。楚尘见楚玮脸色有些难看,“我娘爱干净,每天都会打扫鸡圈。”所以不是针对你的哦,楚尘裂开嘴笑着从他身边走过。
楚玮对这个儿子很失望,不光克大儿子,还克他全家,当年把这个小子送走是对的。“大哥,你看···”刚刚渲染氛围全被鸡破坏了。
“做大伯的也想帮侄子,看到侄子好,我也高兴,”楚玦捂嘴咳嗽,身体就像枯黄落叶,随时凋落,“我这个身子遇到气温转变,就会出状况,前两日家中钱财被你大嫂拿去给我抓药。”
楚尘应景拿出一贴药,先泡半个时辰,等一会儿煎药。
“夫子夸赞阿富聪明,日后必成大器,来日一定会报答他大伯,”楚玮哀求道,“弟弟不想阿富因为没钱赶考,身体落的和大哥一样,大哥,你吃过苦,难道想看到阿富也走你的老路?”
这个老家伙每次借钱,都会暗指父亲是个病秧子,必然是存心的,诅咒父亲早点闭眼,心肠恶毒。“小叔,你家良田这么多,卖上一亩,大哥赶考盘缠就有了。”楚尘刚说完,一个棍子就落到他身上。
“你看你们俩口子养的儿子,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恶毒。”楚奶奶拿出棍子戳着楚尘心口窝,小儿子家的田地不能卖,留着给大孙子。
荀氏从鸡圈里出来,把儿子拉到身后,“娘,孩子说的有道理,阿富聪慧,用一亩田,换的一个功名,值了。”
楚奶奶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口,“阿玦,阿富是你侄子,以后阿富有出息会带着尘儿。”尘儿整天无所事事,爱嚼舌根,像个妇人一样,长大后一定没出息。楚奶奶想着大孙子马上就是童生,可不能有拎不清的人给大孙子拖后腿,楚尘明显就是一个坑,嘴上说着帮,心里早就想好怎么打发这个孙子。
母亲眼中嫌弃很明显,楚玦摇头,“儿子家什么情况娘最清楚,有心无力。”
当着儿媳妇的面不好直说,晚些时候与大儿子说叨一番。
楚玮脸耷拉着脸,老实的脸上露出失望,一副受到欺负的样子走出楚玦家,不知道的人以为楚玦欺负这个老实弟弟,抱了人家的孩子,还欺负人家。
楚尘藏在母亲身后翻白眼,真会装,楚富绝对遗传楚玮良好基因,不愧是亲密父子二人。
“尘儿也不小了,你们不能老惯着他。”楚奶奶出口训斥小孙子,“目无尊长,欺压兄长。”
“娘,尘儿心直口快,大脑直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有这么多坏心眼。”楚玦为儿子辩解。
楚奶奶不悦出门,大儿子家没有一个人说话向她心。她为大孙子的事发愁,忍不住就在老姐妹面前抱怨小孙子哪里不好。
老姐妹们默默摇头,楚奶奶真是糊涂,这些年帮着小儿子,大儿子一句埋怨话也没说;楚富每年束脩都找楚玦借钱;楚尘自从到了楚玦家,家中忙的时候,就会帮做活,这么听话的孩子很少见。
“老姐姐,这话在我们面前说不要紧,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说,尘儿心肠歹毒的话传出去,长大了,不好说亲。”老姐妹们劝道,尘儿家里有一个生病的爹,本来就不好说亲,这事要是传出去,好人家的女孩谁会嫁给尘儿。
楚奶奶心里不以为意,跳过这个话题,还是夸赞大孙子如何了得。
“到时候别忘了大摆酒席。”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楚奶奶笑容满面,大孙子给她挣足了面子。
“怎么样,大哥给了多少?”卢氏拉着男人,翻他的衣服。
楚玮挥开婆娘,拉着婆娘到房间里说话,害怕扰到儿子温习功课。楚玮回到房间,脸色变的阴郁,心中愤恨,当初就不应该把儿子给大哥,大哥膝下无子,想要有人为他送终,就好好帮他儿子。“大哥手里的钱,全被他拿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