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花, 家中实在无米下锅,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借。”妇人哑声道。
“阿良媳妇, 若不够我再也···”
“够了够了, 两斤米够吃上一些时日,不用卖我家阿宝换钱奉养公婆。”旁边有一暴女像恶狼一样盯着她, 孔武有力的手臂直接把猪骨剁成两节。阿良媳妇顿觉腰疼, “晴花,公婆该饿坏了,我回家给公婆做两碗米饭。”
“快去吧。”晴花热情地送人出门。
阿良媳妇抱着米袋子疾步往家里走去。
“娇娥, 阿良媳妇孝顺公婆, 宁愿卖了小儿子也要让公婆吃好喝好,冲着她这份孝心, 你给她一斤肉又何妨。”晴花一脸愁容道, “我说你别不高兴, 大儿眼瞎了, 兴许是你杀猪造孽,报应到大儿身上,娘做善事为你积福。”
“娇娥,砍两斤肥肉, 钱过两天我男人发了工钱给你。”翠娘拍着怀中十月大的孩子,孩子喝不到奶,急得放声大哭。
娇娥脸部肌肉冷硬,一双狼眼阴狠地盯着翠娘。“你总共赊欠十一斤猪肉,先付清钱在赊欠。”
孩子被粗糙的声音, 凶恶的面容吓得闭上嘴巴,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寻求安慰。
“这···”翠娘蠕动着嘴唇,哀愁地看着晴花。
“哇···”娘又拧他的腰,好疼。
孩子的哭声太过凄惨,晴花心有不忍。“娇娥,你给翠娘一些肉,你忍心看到孩子被饿死吗?”
娇娥冷厉地盯着妇人的手。
翠娘头皮发麻,低着头不敢和杀猪女对视,借着哄孩子抽出手。“乖宝不哭,都是娘没用,没有奶不能让你吃饱饭。”
肉铺摊上陷入僵持,翠娘可怜委屈站着,晴花苦苦哀求儿媳妇,娇娥面无表情剁着猪骨。
楚尘嘴角勾起冷笑,王晴花,原主的继母,人人称赞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恨不得把原主家的米面、猪肉全部送出去。
她有一个亲儿,在酒楼做账房先生,没从亲儿手中拿一粒米去救助‘有困难’的人,是真慈善还是假慈善有待考证。
原主的娘子被人当成心肠歹毒的恶妇,烘托出王晴花是当世圣洁白莲花。
一年前郁娇娥独身来到杏花镇,买了一间前铺后宅的院子,做起来杀猪生意。她刚来时就是一个粗糙汉子,做事粗鲁豪迈,破锣嗓子。拿了十两银子给媒婆该她说亲,当时楚贾(原主父亲)得了恶疾,要花去数十两银子才能看好病。
杏花镇是个小地方,媒婆给人说亲,顶了天才能得一两银子,寻常人家给几百文钱算不错了。十两银子,做十几二十多单生意才能挣到的钱,媒婆不愿意错失生意,探的楚家急需用钱,和王晴花沟通一番,定下原主和粗糙女的婚事。
两人成亲后,王晴花拿着大儿媳百两银子给丈夫看病,丈夫病好了,还剩下五十两银子,拿十两银子给亲儿疏通关系,让小儿子当了账房先生,还剩下四十两银子在镇上给小儿子娶了秀才的女儿。
王晴花告诉原主钱全给楚贾看病,亲儿也出了些银子,原主信以为真。至于郁娇娥相不相信就不得而知。
半年前,郁娇娥被诊断出怀孕,王晴花扔下怀孕三月的小儿媳前来照顾郁娇娥。镇上的人知道王晴花是继妻,原主是原配留下的儿子,王晴花为了照顾继子媳妇,扔下亲儿媳让人称赞。这成了一道枷锁紧紧禁锢着原主,原主稍有不顺王晴花的意思,众人便指责他不孝,忘恩负义的东西。
王晴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做善事,每天拿原主娶了郁娇娥后眼睛变瞎了为由头,埋怨郁娇娥杀猪造孽,要行善事积福才能保佑原主一家平安。从此肉铺子成了慈善堂,每天都有人到王晴花面前哭穷。
王晴花说是来照顾郁娇娥,什么事也不做,只会用一副娇弱可怜样和人聊天,拿物救助‘困难’的人,大家拿到的好处,自然使劲夸赞王晴花如何好,如何善。
郁娇娥又要照顾眼瞎的丈夫,又要提防婆婆把家底掏空,又要赚钱杀猪养家,身体累坏了,生产时因难产一尸两命。
“郁娇娥死后,听街坊说原主不慎跌入井里死了,也有街坊说殉情死了。不过郁娇娥的家变成了楚贵,王晴花亲儿子的家,不知什么原因楚贵家一夜之间暴富,成了杏花镇有名的乡绅。”小肥猪赶紧补齐资料,传送记忆时出现一个小问题,后面一段记忆没有传到楚尘脑子里。
楚尘轻笑一声,真有意思。楚贵暴富的原因恐怕和这座宅子有关系,有些人目的不纯。
王晴花和往常一样先与大儿媳掰扯半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大儿媳做人不能太自私,宣扬我为人人大无私精神。
在众人一片赞扬中夺了大儿媳手中杀猪刀,准备下手割了一条肉给翠娘。
翠娘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做好接肉准备。
“娘,我刚刚到医馆看眼,听人说弟妹与小弟发生争执,好像小弟动手退了弟妹一下。”楚尘握着竹竿敲打着地面,一脸忧虑道,“弟妹已有八月身孕,不知孩子有没有事。”
众人不停地往后退,防止被竹竿打到。眼瞎了就不要乱走,打伤了人怎么办。
小儿子素来有分寸,不会伤到小儿媳妇,夫妻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