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两个煤炉子,一个碗柜。厨房外的阳台上,都是煤球,码放的整整齐齐,暂时不用买。
她卧室与卫生间相连,一个长长的宽宽的大阳台,有一张折叠床,还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是放置旧物的柜子。
她的房间,一张旧床,一个衣柜,一张旧书桌,一把藤椅。
许常林的房间就更简单了,一张床床头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
环视一圈,暂时不需要增加什么。也不敢增加,家里的小物件有锅碗瓢盆,有烧水壶,有一个热水瓶,还有一套两个杯子已经缺口的茶具,一个瓷水壶,八个杯子。
还有搪瓷缸杯子两个,两个饭盒,一个军用的水壶,一张贴在墙上的全国地图。
还有伟人画像,大大的,贴在客厅沙发的正对面。
还有两盆花草。
这些组成了一个家。一个温馨简陋的家。
媛媛再次转了一圈,在粮食缸中放入不少黑面。碗柜中放入了两斤挂面。
菜整齐的码放好,放在碗柜下放是木架子上。分类放好。
吃过早饭,她先去学校。
“张老师。”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正好班主任张老师就在办公室。
张老师戴着粗粗的黑框眼镜,抬起头来,齐耳的短发服服帖帖一丝不苟。
镜片后的眼睛,眨巴几下,才看清楚远处门边的孩子,忙笑着招手,“是许媛媛呀,快进来。”
“嗯。”
“许媛媛同学,你是来销假的吗?”
张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面对家庭遭逢变故的许媛媛,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劝慰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是,张老师。我想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来上课。”
媛媛低着脑袋。
“其实不用急的,我听说你身体还不大好,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张老师劝慰道,眼前的许媛媛是她的学生,她了解这孩子的成绩,顺利毕业没有问题,可要说考大学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孩子老实,上课也认真。但成绩就是一般。
多休息几天,其实也没啥。反正考不上,反正能毕业,真不差那一天两天的。
媛媛摇头,声音小小的说,“老师,不用了。也没有几天就毕业了,上不了几天课。”
“也是,这样吧,你想什么来就什么来,只要准时来参加考试就是。”
“好,谢谢老师。我先走了。”说完,站起来朝老师鞠一躬然后离开。
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知道刚才的学生是谁,即使之前不知道,但今天也知道了。
许常林的事迹已经上了报纸广播,加上与张老师一个办公室,从许媛媛进来他们就知道了。
纷纷唏嘘不已。
同情也不能改变什么。
从学校离开,坐上班车,朝城市的另一头而去。新阳市东西方拉扯的很长,比一般的城市要长。
坐在车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致,除了黑白灰,还是黑白灰。
偶尔有看到标语是红色的,其余的色彩全是黑白灰。
全市最高的建筑不超过四层,大部分都是二层。
主街后全是低矮的平房,也就大街上有两层,三层,四层的建筑。四层也就只有两栋。
一直到终点站,媛媛下车 ,然后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去到谭晓萍现在住的家附近。
谭晓萍的男人侯沧水个子高高瘦瘦,眼神锐利但被一副平光镜挡着,看着斯斯文文,其实一肚子坏水。
他与谭晓萍结婚前也有过婚姻,还有一个儿子侯家乐。之后与谭晓萍又生了侯家安,侯家平。
夫妻俩都是在纺织厂上班,住在纺织厂的宿舍,曾经有人传过在侯沧水爱人没有病死前,谭晓萍就与侯沧水勾搭上了。
后面瞧着侯沧水马上要做鳏夫,谭晓萍才找许常林作天作地,让许常林受不了才离婚的。
侯沧水在纺织厂可是笔杆子,写的一手好字,文笔好,领导们那些发言稿子,一半是他写的,在纺织厂还是蛮受重视的。
这些媛媛的记忆中有。
纺织厂家属区外面有大槐树,最大的一棵大槐树被一圈石头全部围着。平常会有很多退休的老人来这边乘凉,下棋,唠嗑。
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伪装了容貌,才走出来,找一个空位,背着背篓,坐在大槐树下。
听着一群老人唠嗑,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用的小道消息。
最好是侯沧水家的消息。
一位老爷子与身边人唠了唠家里的家长里短,看向一直坐在这边的媛媛,好奇的问,“唉,同志你是干嘛的?”
看年纪三十岁左右,一脸的斑,穿的也不差,还背着一个背篓,一直坐在这儿,不会是敌特吧?
老爷子一边多疑猜测一边挪动屁股,离远些。
“啊,大爷您是问我吗?”手指指着自己,反问。
老大爷点头,可不就是你,“嗯,就是你。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一直坐在这儿?”
警惕的盯着媛媛,双眼都透露着不相信。
“大爷,我就是来找亲戚的。可是我问过了,说不在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