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接连暴雨冲刷下,城中也变了样子,感觉更干净了,也有点陌生,不单单是因为久违的明媚阳光,而是杂草。 半个多月的雨水浇灌下,城中杂草也跟着疯长,不光街上长满了杂草,连一些老旧一点的屋顶上,也长满了翠绿的草丝。 一路来到县衙,田文先看了眼大客栈,甲士们已经退了。 观山派的主要目标,乔恩,已经落入了观山派手中,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魏无涯,完全可以跟县衙耗下去。 但没有了目标的县衙,却没有了耗下去的必要了,退兵是必然的选择,但田文心里难免有些隔应,因为退兵就代表着输,田文不喜欢输,可是这一场,确实是县衙输了。 想到这,田文不禁有些懊恼,当时若自己可以多坚持一会,或许县衙就不会输。 暗暗叹了口气,田文抬脚走进了衙门。 今天阳光灿烂,县衙里的气氛却有些沉重,毕竟没谁喜欢输。 徐主薄,二哥,还有罗叔,甚至还有汪都头,四个人一大早的就窝在廊亭里喝起了酒。 见田文到了,徐主薄便招手叫他过去一起,罗叔却阻止道“他伤还没有好利索,别喝酒了” 罗叔说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干了。这么喝,他这个年纪可挨不住,看来罗叔是真的不甘心。 田文也不甘心,但他没喝酒,而是穿过廊亭,来到了刑房,来到了楚朝风父母的尸体前。 拿出那个剑鞘,放到了楚朝风父母的尸身中间。 尸体还没有腐烂,但已经发黑,早该入土为安了,可是自己却将剑给弄丢了。 父母死了,楚朝风亦沉入河底,一家人都死了。 田文忍不住叹息。 “这是楚朝风的剑?”一旁突然有人说话。 田文转头一看,是牢房内的李魄。 田文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栅栏上,慢慢坐了下去。 楚朝风死前乞求他的事,田文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但当时在河边救楚朝风的时候,李魄也在场,如今又见田文归还剑鞘,便猜到了一些。 田文很少与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但现在,他心中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欲望,找人倾诉的欲望。 脑海中闪过楚朝风临死前的画面,田文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的说道“楚朝风死前,想让我给他的父母报仇,但我是捕快,我只有抓捕犯人的权利,却没有审判的权利,所以没有答应。他又把剑交给了我,想让我换点钱,给他的父母买棺材,怕我还是不答应,才想到用汪都头他们的情报来交换” 楚朝风,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但自己死了,还连累了父母,最后连替父母收殓尸身都做不到,这才不得不求助田文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李魄疑惑道“既是萍水相逢,帮他报仇不现实,观山派可不好惹,你能帮他安葬父母,也算仁至义尽了” 田文苦笑道“可是剑丢了,被观山派拿走了” 李魄更加疑惑了,说道“两副棺材,你也不像是舍不得的人,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 田文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那剑换钱买棺材,是楚朝风的孝心,我出钱,那算什么事?” 一副棺材一两银子左右,田文给文延庆的妻子元殊买过,再买两副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与母亲小香商量一下,他们也不会反对。 可是,那不一样,就像田文说的,那是楚朝风最后的孝心,田文不想辜负他,但现实让他不得不辜负。 “那你想怎么做?上观山,把剑抢回来?”李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