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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殷有些为难,回头望了望爹,又望了望站在爹旁边的阿妹,阿妹真漂亮。陶殷转回了头,伸出双臂,抱住树干,使出气力,那虬结的肌肉暴涨,“哗”一下,将地下那连根的根系,全部暴露在土中。
安澜看着极轻松倒拔树的哥哥,沉静温和的目光里,不是平常人对陶殷那力量的惊叹,而是透过这个,看向悠远处。
陶殷扛着树,献宝一样来到了爹和阿妹面前,“爹!”双臂一伸,要把树给安武谭。
安武谭赶紧往后退,这东西,他哪里接得住,不要一不小心把他一把老骨头砸断了。
“哥,树再种回去吧。这院子里,就这一棵树。”安澜道。
安武谭想说,种什么种,反正过不久就要卖了搬走。不过,在看见陶殷那开心的表情,以及乐滋滋又跑回去把树插回去一溜烟的动作,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晚上的饭菜,是秀娘准备的。
只是秀娘是妾,严谨来说,连妾都算不上。是安武谭花了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秀娘上不得桌,只得在一旁候着。
有秀娘在,陶殷觉得不自在。娘,有。只不过现在在土里。现在桌上的,是爹,是阿妹。
而安武谭也绝对是心大到没边儿的,根本不知道顾着点自己闺女的心思,在他一个老爷的眼里,妾嘛,就是买回来服侍自己的。这官府给的卖身契,那是白纸黑字的。
这久别的饭,吃的格外安静。却也温馨。因为,安澜回来了。
这冬日的夜,格外深,格外寒。
安澜坐在自己房间内,一旁是换着炭的秀娘。
“姑娘,老爷少爷,待你真好。”回想着今日的一幕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家姑娘回娘家,能有安澜这样的待遇。尤其,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秀娘眼睛黯淡了起来,尤其,自己自小是被爹娘卖了的。
静静烛火中,一层朦胧的光,纤长的睫毛留下剪影,安澜颤了颤睫毛,没有出声。
秀娘望着坐在床边上的姑娘,姑娘太过安静,秀娘便想说些什么喜悦的,让姑娘多说说话,便想起了今天采买人人都议论的事,“听说,公主要下嫁给永安侯,是圣上亲自赐的婚。现在,人人都议论,虽说永安侯娶了公主,是福气。但是,公主能嫁给永安侯,也是极让人羡慕的。”
秀娘发现,少爷和姑娘都共同有的一点便是,对着旁人,话都不多。安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