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嘀咕后,安澜“哗”一下起身,竟也没同公主行礼也没说一句话,径直向门外走去。
被安姨娘动作惊了的彩浣,一时愣住了,安姨娘怎么不行礼就走了?不怕公主怪罪吗?彩浣瞧了瞧安姨娘,又看了看公主,手里托着东西向嘉锦行了礼,“奴婢退下了。”接着便赶忙追上安姨娘。
待一主一仆出了屋子后,坐在主座上的嘉锦,眼睛里划过一抹明色,是个沉不住气的。
稍稍打压一番就如此。
嘉锦如此想着,但心底也是升腾起了一种不知名的快意,没来由的快意,主母打压小妾的快意。人的天性如此。而后察觉到了这种情绪,嘉锦心一冷,稍稍冷静了下来,也有一丝懊恼。
诸多情绪,只在一瞬间。但滋味颇多。
丝丝懊恼,嘉锦敛了情绪。
一旁的柿嬷嬷瞧见了安姨娘的样子,公主嫁永安侯府,也不能一直当个天真的女儿,总是要成长的。所以那衣服的事,柿嬷嬷也就捡了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了公主。
待出了公主的屋子、院子
安澜在前头走着,身后的彩浣抱了一堆看着就金贵的东西跟着,一路惹了不少人的眼。
觉着安姨娘是生气了,彩浣咬了咬嘴,也跟着道:“公主也真是的,生病了吃药还要管。”
“话说,安姨娘,公主为什么要给你一件衣服?”
彩浣又接着道。
出了公主的院子,安澜的步子便平缓了许多。这冬日的暖阳映着寒气,安澜倒是没答。
这衣服最终还是被公主用来打压她了。这一记力道不轻不重的,安澜在前头走着。苍白小脸儿,这寒风倒都被羽缎挡住了。待走近了小径,隐约飘着冷梅的香气。
“姨娘,我怎么瞧着这有点像侯爷的衣服?”彩浣不依不饶道。
安澜回了声:“衣服便是衣服,放在柜儿里便行了。”
“哦。”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彩浣心里也不明白。不过刚刚听安姨娘的口气,倒不像是生气的模样?那刚刚还在公主面前那般失礼。撇了撇嘴,彩浣眼睛骨碌一转,道:“安姨娘,刚刚在公主院子里,我瞧见公主大丫鬟身上穿的衣服都和府里别的丫鬟不同呢。”
“安姨娘,这快大年了,你是不是也给我裁一件新衣裳?不能被公主院子比的远远地不是?”
彩浣就觉得恒良身上的衣服好看。
“那你刚刚可瞧见了公主身边的嬷嬷穿的衣服?那也是一件好衣裳。”安澜道。
嬷嬷?那个凶巴巴的嬷嬷?彩浣想了一下,她是年轻姑娘,去看老婆子的做什么。当然要和年轻姑娘比了。
彩浣还是从安澜这里讨来了衣裳,由安澜发了话传至管家那里,那给彩浣裁的衣服料子自是不同。虽说安澜是姨娘,但也勉强算是个主子。
彩浣见那两婆子看了巴巴的眼热,回头又和安姨娘说了一声,只说大年了,院子里本就冷清,大家都穿穿新衣裳喜庆喜庆。
两婆子也得了衣裳。
原本着,这侯府只有安姨娘一个,而每逢大年奴才的赏赐侯府都是有的分发的。但如今又有了公主,公主院子里的赏赐多谁都知道。奴才里,也不免就有了攀比。彩浣原先还觉着不如人家,巧织那几两明晃晃的银子就晃在彩浣眼前。而现在彩浣发现了,想要讨喜直接和安姨娘说就是了。
这侯府大年自是非比寻常,这门神、对联什么的都要准备起来。宗系子侄的恩裳,原本着他们还是要一一来侯府拜的。只是永安侯府这里是独独一例,喜清净,所以也就免了。
原本嘉锦以为,那宁房王的嫡女南宴郡主会在年后过来,谁成想,一辆最是繁复的云锦织百花的马车停在了永安侯府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