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请安结束后,安澜和宝韵姨娘一前一后的出来。也没有什么宅子里惯有的为长为先的打压, 一贯符合安姨娘清冷作风的径直离了去。
宝韵落在后面
待回了稍相院
安澜坐在大榻上, 彩浣上了茶。瓷身素雅, 釉质水透。热气氤氲, 安澜将瓷杯置在手心中,莹润指甲沿着杯口划圈。白皙的小脸, 与其说沉默,不如说清冷。
今天早上的请安, 当真是让人喘不过气。
雅素的衣裳,身姿窈窕。清冷偏带媚色的女子。
下午
侯爷及老夫人一行人回来了, 因着路上耽搁了些时候, 所以老夫人也觉着颇累的。便免了安澜等人的请安。
于安澜来说, 这只是免了日常再正常不过的一次请安,而于宝韵姨娘来说,则是失去了第一次见内院老夫人的机会。这地位的孰轻孰重, 大家也自是明了了。
其中, 最能拿捏这个度的, 自是元洛了。元洛虽是庶出, 但宁房王府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依靠。那颜甚新纳的妾,元洛也自是见过。而其中一些内幕,比如颜甚是被奸人算计了的, 元宜也不瞒着元洛。
那宁房王府的妾, 也是个命好的。也就那一次, 居然就怀上了。只是, 被世子妃赐了一碗落子汤,随意打发去了宅内角落。
也就对外说着,是有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妾。
而如今,永安侯府里也有这么一个妾。元洛心里本就不痛快,虽非同母,但到底也是自己哥哥,尤其在见着宝韵姨娘身边有着一个长相不俗的丫鬟时,元洛更是冷笑一声。
碎玉附在元洛耳边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元洛,那宝韵姨娘的自小跟着伺候的丫鬟叫石诺,而这长相不俗的丫鬟,是来这京都才出现的。
元洛挑了挑眉
元姨娘明里暗里的欺负宝姨娘,这早已是侯府内院下人间心知肚明的。只是谁都不曾挑破,凭白得罪了元姨娘。要知道,元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向是个最是讨喜卖乖的样子。
元洛拿捏的清自己身份,在温颜氏面前,乖巧得很。而在温景苏面前,那温顺俏皮的表妹姿态,拿捏得极准。
虽没听过侯爷在元姨娘院子里歇过,但元姨娘得宠是不假的。
一日晚上
元洛正坐在自己屋子里,一旁小几上,是几个精致绣线的荷包。元洛兴致极好的翻开手里的荷包,各种样色的都有。
“手还是巧的,倒是和我有的一拼。不似那安姨娘,绣的方帕子,简直就是来搞笑的。”
元洛看着,倒是如实的夸了一番。
这些荷包,都是元洛让宝姨娘绣的。不分昼夜,昏暗烛灯下绣的。翻看了几下,却在一针脚下见到了暗红涸色,元洛一下脸上没了笑,将手中荷包随意扔至了小几上。
碎玉瞧了,心中也道那宝姨娘甚是命苦。只是小姐心中憋着一口气,若不是宝姨娘的姐姐,老爷也没那么快过世。
对于小姐来说,没有嫡出的身份,这最大的庇护也就是老爷的宠爱了。如今,连那都没了。原本小姐还想着向老爷讨个县主的身份。
“小姐,你刚刚扯到那安姨娘作甚?”
碎玉知道不便提及宝姨娘,便注意到了小姐刚刚的话里头的字。
“哦,那是我有一次瞧见了她绣帕子,觉得当真是与她那冰雪样貌一点都不符合。”
今日的元洛似心情颇好,道着。其实说是瞧见,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虽说诗词才是元洛最善的,但刺绣女红那也是自小学的。
听着小姐这样说,碎玉也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便传来了动静,碎玉望了一眼小姐,便向门口去看看动静。
不一会, 却是小跑有些慌张的回来了。
“小、小姐,侯、侯爷”
似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想到的事,碎玉连话都没说完整。元洛却是个伶俐的,手脚一快,就把小几上的荷包全部扔至了大榻底下,还用脚踢了踢。
这刚扔完荷包,温景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子里。
“表、表哥。”
元洛娇俏的脸上,似有震惊。但仍是一副要上前迎的样子,走了两步。
温景苏看了一眼元洛,点了点头。
寻了一处坐下,碎玉奉上了茶。
“表哥今天怎么想到到元洛这来了?”
元洛眨了一下眼,极正常也带着两分少女的顽俏问道。
温景苏的时间,最是紧的。朝廷、军营,留在府内的时日却着实是不多。如今深夜,来至了府内妾室的院子,若是旁人,定能领会。
但元洛,至今仍以表哥相称。把自己的位置,也放在表妹的位置。从不逾越。
温景苏望了元洛一眼,放下了手中茶盏。又望了一眼碎玉,“你院子里的人,倒是不多。”
“若是人手不够,便和管家说。”
温景苏道。
“嗯。谢谢表哥。”元洛点了点头,白皙凝脂的脸上,明媚的笑了一下。
侯爷今晚去了元姨娘的院子,旁人不明白什么。但碎玉却是知道的,侯爷和小姐燃着灯,下了一夜的棋。
天明,待侯爷走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