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姜,“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我、我只是看见她脸上有脏东西,像是虫子。”
周姜对着嘉锦的声音软了下去,眼里含着眼泪。
“虫子?”嘉锦看着周姜,这骗鬼的话说的也不聪明些。“那你的力道也过大了些。”
“主母。”
周姜低着头,声音是彻底软了下去。瘫跪在地上,也不吱声。
“这三四月的天,有小飞虫是正常的。只是主母的屋子,向是干净华美的。周通房,你的眼睛,怕是需要看看了。”
宝韵姨娘出了声。
宝韵姨娘是府里的老人,资历最是老的。又是姨娘,训两下周通房,那是适合的。这轻飘飘几句话,却是先奉承了主母,又说周姜眼睛有问题。表面上是对着周通房,但实际,就是周通房眼睛有问题。但新来的安通房,实实在在的新人打了旧人。
嘉锦看了一眼宝韵。
“宝姨娘......”周姜却不懂宝韵的意图,周姜见宝姨娘扯到了她身上,叫了一声。宝姨娘虽然地位比她高,又是老人。只是宝姨娘出身还没她的好,这么快就来落井下石了?周姜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在座的元姨娘,今天像是哑巴了。这么热闹的事她也不凑。就在一旁看着。
“宝姨娘说的不差。但这今天请安的热闹,却是一团乱,缺了些规矩。”元洛之下的,便是音姨娘了。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出了声。
宁姨娘看了一眼音姨娘,不愧是太傅府的,张口闭口的规矩。谁都明白,不过是周姜沉不住气罢了。
接下来,便谁都没开口。
宁姨娘、沈姨娘、唐通房都没开口。
嘉锦看了一眼下面,又望了一眼安澜,“周通房比你资历老些,其父也是今年的新科探花。若传出去,新科探花的女儿被府里身份不如的新人打了,总是不好的。”
果然,主母总是顾着大局的。这府里,最重要的便是规矩了。
今天这一场请安闹剧,算是收了尾。
因为安通房的以下犯上,被主母罚跪在门前一个时辰。算是警醒。另派了一个礼教嬷嬷,教安通房规矩。
另周通房也算是极讽刺的,被主母派了大夫过去,要大夫好好治治周通房的眼睛。
安澜跪在门前,膝盖刺疼。但背却直直的。白皙小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十分明显。
身后的欢喜也陪着跪了,望了一眼姑娘,“姑娘,回去奴婢给你敷膝盖。跪在门前,是苦累了些。只是主母的做法,也不是错的。”
安澜摇了摇头。
她不怨主母。
妻妾之别,安澜总是敬着正妻的。说到底,是自己爬上了主母丈夫的床。
“你也觉得我不该打周通房?”
静了一会儿,安澜闷闷道。
欢喜望了一眼姑娘,“姑娘,着实不该的。周通房也是有家世背景的。奴婢倒觉得,主母怕你不明白,还特意告诉了你周通房的爹是新科探花。”
安澜的背挺得直直的。身侧的手,不自禁指甲陷进了肉里,她逃了管家的撞墙,现在又是这样吗?主母说的安澜懂,欢喜说的安澜也懂。家世这个东西,能压死人的。只是,就因为这样自己要白白被人打吗?凭什么,同是通房。若说安澜对主母心里有愧疚,是怕的,但除了正妻,其他的女人都是妾。
“欢喜,我是莫名被人送到这里的。”
跪在院子里的安澜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那小厮的所说的胡乱说话。但不知怎地,安澜就是想说。
身后的欢喜微微睁了睁眼,心里一惊。未开口说什么。
跪着的安澜,指甲陷入肉里,扔了刚刚那一点点的自怨自艾。人总是要往好处想的,不想死爬床的是她,现在又在哭丧着什么。人家都有家世背景,她没有。
“欢喜,以后能不能不请安了。”
跪满了一个时辰,回了西南拐角的小院子。欢喜帮姑娘敷了膝盖上了药。安澜躺在被子里,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闷闷的问道。
姑娘又说孩气话了。欢喜端着水盆,望了一眼床上,心中无奈想到。
“我只要呆在这个院子里就好了。”
闷闷的,又传来了一句。
欢喜将水盆端了出去。
晚上,安澜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欢喜端上了甜羹。柔顺的头发有些凌乱。安澜端着甜羹,问道:“知道侯爷在哪吗?”
“侯爷勤于政务,这个点应该是在书房吧。”欢喜道。
安澜点了点头,在书房好办。比在别的女人院子里好办。
欢喜看了一眼姑娘,皱了一下眉又觉得不会如此,有些迟疑道:“姑娘,那你莫不是想.....”
安澜反倒是看着欢喜,点了点头。
欢喜一下张大了嘴,显得不可思议,看着安澜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似的。
“姑娘,这......这可不行。”欢喜想要制止。
安澜倒是反问,“为什么不行?”那个男人很好说话,通房的名分也是她求那个男人求来的。她没有家世,唯一能抱的大腿就是那个男人了。难道要天天被人打?
“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