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人都说,是因为亲娘死了。他们才会这么惨。其实,时哥儿知道的,娘根本不爱他和妹妹。以前,小的时候,娘还在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过他和妹妹一眼。
妹妹也一定知道的。
他和妹妹都知道,娘根本不爱他们。
活着......和死了......没差别吧?时哥儿抿了抿嘴,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不符合年纪的孤僻,但是,又因为到底年纪小,眼圈却是红了。
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不能哭,要去见妹妹了。
老夫人的院子里
时哥儿刚刚请完安,福嬷嬷望了一眼晃动的帘子,又看了一眼大榻上的老夫人,道:“老夫人到底是宠着时哥儿的。”
老宁房王的逝去,到底给了温颜氏一些触动。爹死了,哥哥也死了,温颜氏也愈发感觉到了寒凉。渐渐的,也不想再理会那些糟心事。免了景儿那些个妻妾的每日的请安。
温颜氏望了福菱一眼,“看见时哥儿,就感觉和看见了景儿似的。人老了,心就软。”
以前小时候,时哥儿就和小雪团子一样,如今眉眼愈发清晰,就越来越像温景苏。看的温颜氏一颗心都软了。
福嬷嬷立在一旁,也是慈蔼的笑了一笑,“时哥儿惯会是个撒娇的,最是会讨喜欢的。”
“可不是吗?”温颜氏也笑了。
如今温颜氏年纪愈发大了,也越来越爱惯着自己的心思。琤哥儿是个聪明的,那对书墨的天赋,完全是惊人的。嫡出,身份也贵重。温颜氏对琤哥儿,那是极满意的。
那对时哥儿,就是宠了。
过了一会儿,福嬷嬷望了老夫人一眼,道:“老夫人,侯爷新抬了个通房。”
温颜氏望了一眼福菱,福嬷嬷又道,“那个通房和逝去的安姨娘,颇像。侯爷甚宠,还因此罚了周通房。”
说道甚像两个字时,温颜氏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又舒了眉头,“随着去吧,能找到甚像的也是不易。我老了,不掺和这些事。”
当年,稍相院那位的死,却是让温颜氏心头一紧。那稍相院的,到底牵扯着景儿生母陆晚裳。这些陈年旧事,温颜氏心里,到底是惆怅的。
“是。”
福嬷嬷应道。
侯爷对于新来的通房,那是甚宠的。甚至一连几日,都是让那个新来的通房侍着。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日,西南拐角的小院子,来了一位客人。
小小屋子里,欢喜上了茶。元洛环视了一眼屋子,端起了茶抿了一口。随即便是托着腮端详着这新来的安通房。
如新荔的脸蛋,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望着。
安澜望着这传说中仅此于主母的元姨娘
“你喜欢梅花吗?”元洛忽的问道。
安澜摇了摇头。
“哦。”
元洛道。
“那芸香呢?”元洛又问道。
安澜又摇了摇头。
“哦。”
元洛又道。
此时的气氛安静又诡异,元洛又不是个按着常理出牌的。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元洛将视线挪至了欢喜身上,道“你出去。我和你主子有话说。”
突然被点,欢喜一惊,随即将视线投向了姑娘,安澜望了一眼欢喜,点了点头。
见姑娘点头,欢喜行了一礼,退下了,还不忘阖上门。
门被阖上,此刻屋子便只有安澜、元洛以及元洛身后的贴身丫鬟。
安澜望了一眼元洛身后的贴身丫鬟。
“后院里都传你一个通房,得到的宠爱也太多了。”元洛开了口。
安澜望了一眼元洛,没有说话。
元洛看了一眼这个安通房,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得到这样宠爱也不奇怪。毕竟,原身可是生下了庶长子庶长女的。
“尤其你之前还打了周通房一巴掌。根本就是恃宠而骄。知道主母为什么没有对付你吗?”元洛道。
安澜依然摇了摇头。
元洛看着那一张脸,三年前的事,只有几个老人知道。后院也就是嘉锦、她还有那个宝韵了。其余人可都不知道。不知道这新通房可和当初那个千金妾长得如何相似。
这种威胁究竟是有多大。
而嘉锦知道。
“因为,她知道,用不着她出手。你这样受宠的程度,很快会引起秦音淮、宁濡她们的不满,她们真的会像对付一个小小的通房一样,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元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