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 烛火明明,全部是人。上座的有温景苏及老夫人, 还有主查这件事的嘉锦,音姨娘、宁姨娘、沈姨娘、宝姨娘、唐通房、周通房全部都来了。
而安澜也立在一旁。现在那些个家丁丫鬟正在查她的院子。
一切静静的, 不过在等查出来的结果。
床上, 元姨娘正昏迷着。大夫帮其过了血,碎玉则跪在温景苏以及温颜氏面前, 只一口咬定,自己小姐在安通房那,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是不是太奇怪了?自己主子被下了毒, 情急之下,感觉一切都是害自己主子的都有可能。更何况如今这安通房嫌疑那么大, 她倒是口齿清晰的及时说元姨娘在安通房的院子里什么都没吃。”宁姨娘开了口,望着地上的碎玉道。
“这丫头怕不是背了主?”沈姨娘接了话道。声音平淡,却望着碎玉皱起了眉。做主子的, 最忌讳下人不忠。
“音姨娘、沈姨娘。”
跪在地上的碎玉皱了一下眉, 白净小脸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厚毯,“主子被人下了毒, 奴婢心焦如焚。只是, 奴婢也不能指谁认谁都说是凶手, 万一放过了真正的凶手。那主子醒来, 奴婢根本无颜再侍奉在主子身旁。”
“你这意思, 是说凶手就在屋子里的这些人里?”秦音淮出了声, 这丫鬟口口的,都没了尊卑。
秦音淮也是大家出身,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坐在下座的位置上,这大半夜的,因着这元姨娘中毒的事,人都聚在了这里。
“奴婢不敢。”碎玉低了头道。
“那你为何凭白护着这安通房?这嫌疑还没到她身上,你就忙帮她开脱。”宁濡望着碎玉。
“不是开脱,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碎玉低着头,语气坚定道。只是,这一众身份高的姨娘连番问责,碎玉的背脊,也出了一些汗。
“够了!”温颜氏开了口。
“这查的事是谁下的毒,怎么颠三倒四责问起元洛的丫鬟起来了。”温颜氏的声音,显然不悦,“一张张小嘴巴巴的,大半夜的精神头倒是十足。”
老夫人开了口,屋子里众人皆不敢再说什么。
都知道元姨娘是老夫人的侄女,现在最盛怒的,不就是老夫人。
“这去查个院子怎么查那么久?”又望了那些妾侍一眼,温颜氏转了头,对着一旁的嘉锦道。
这一问,嘉锦眉头也蹙了一下,的确久了些。刚想回再派人去看看,这时,门口就进来了人,正是去查院子的柿嬷嬷。
“查得了什么?”
不待嘉锦开口,温颜氏就问道。
而见到了搜查回来的柿嬷嬷,安澜心里也是一紧,此刻,安澜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院子究竟干不干净,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不过,既然是陷害,背后的人,肯定连这一手都想到了吧?
愈是想,安澜的手心都微微出了汗,背脊生出寒意。总觉得,自己一个小小孤女,很有可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这就是深宅大院。
而此时,上座的温景苏一直品着茶,未出声。在安澜手里冒汗时,温景苏又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下面的安澜。
“回老夫人,老奴带人仔仔细细查了安姨娘的院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出乎意料的,柿嬷嬷如此说道。
立在那的安澜,只觉得耳中幻听。连她自己都微微睁了眼。
而屋内,也一片静。
仿佛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想不到。
深色衣裳的柿嬷嬷,面容严肃而又刻板,但做事却丝毫不拖泥带水,更不马虎遗落细节。
安通房的院子里,确实没有什么。
说不松一口气,那绝对是假的。立在那的安澜微微抿了抿唇,刚刚全部的冷静,如今却是眼睛微微红了一红。只觉得在鬼门关逛了一圈。
“没有什么,那就不关安通房的事了。这事,怕是吓到了安通房吧。”嘉锦开了口,对着下方的安通房道。“不过,这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按着规矩办事,不是针对你一人的,这每个妾室的院子,我都查过了。”
立在下面的安澜没有出声。
“既然都没有干系,也只有等元丫头醒来,她自己说了。”温颜氏叹了一口气,这大半夜的,又是心急又是被这群叽叽喳喳的妾室扰的心烦。
“是。”
屋子里一应妾室皆应。
“娘,累了吧?”温景苏开了口。
刚刚的一切,温景苏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元洛是贵妾,更是温景苏的表妹,一面,又是温景苏正宠着的通房。温景苏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能让人摸清他的心思。而这一点心思的揣摩,都能让屋子里七窍玲珑心的女人知道侯爷心里真正所想。
而都没有
这等严丝合缝,让屋子里的女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温颜氏看了一眼景儿,道:“是累了。人老了,就不如从前。景儿,你也去歇着吧。这政务可不管官员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该有的还是有。这儿,就等着元丫头醒来。”
温景苏看了一眼温颜氏,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娘,我送你